力,有抱負,有出身,甚至還有皇帝的信任……
如果他不能成,全天下也沒人能成了。
只是此時此刻的陸錦惜,並沒有想到,顧覺非竟然真的用一種讓世人驚歎的速度完成了他的承諾,甚至沒有四年那麼久——
他只用了三年半。
☆、 再居一品
慶安十三年七月, 匈奴議和事有變,顧覺非領理蕃堂差事, 與陸錦惜成婚,官僅五品;
同年九月, 長江下游秋汛猛烈, 領汛後賑災之事,籌措糧款, 得江南民心無數;
慶安十四年初, 京官考績, 顧覺非得上品, 兼任翰林院侍讀學士, 賜南書房行走, 官正四品;
同年七月,回鶻、吐蕃等國使臣入夏,理蕃堂領接待事宜, 議定和約, 開邊貿互市, 永以為好;顧覺非升任禮部左侍郎,兼掌理蕃堂事, 官正三品;
同年十二月,原吏部尚書高遷受賄案發,原吏部左侍郎姚峰升吏部尚書, 顧覺非改任吏部左侍郎;
慶安十五年三月, 原東閣大學士康信遠乞休, 上允之,補顧覺非為東閣大學士;
同年八月,因才學卓絕,特點為江南鄉試主考官,掌秋闈事,查錢放科舉舞弊案;
慶安十六年二月,欽點為會試總裁官,掌春闈事;
同年十月,鮮卑、大月各族歸順,理蕃堂正式更名為理蕃院,掌番邦稅款、戶丁、驛站、邊貿等事,封顧覺非為理蕃院尚書,從一品;
同年十二月,保和殿大學士、太師顧承謙因老病乞休,保和殿大學士缺出,補理蕃院尚書顧覺非為保和殿大學士,入內閣輔政。
敕封的詔書下達時,陸錦惜正坐在窗下與才乞休不久的顧承謙下棋,屋子裡燒著地龍,暖熱的一片。
她棋藝一般。
但顧承謙的棋藝卻很精湛,一子一子耐心地落著,沒一會兒便將她所持黑子困死。
花甲之年的顧承謙,已然顯出幾分龍鍾的老態。
灰白的臉上皺紋一道一道地擠著,整整齊齊梳好束起的頭髮也已經一片雪似的白,就連執著棋子的手掌,也有些顫抖。
他膝上搭著厚厚的絨毯,已是畏寒之極。
雖然才過去三年半,可當初那個叱吒風雲的老太師,似乎已經不復存在了。
在顧覺非仕途平步的這幾年裡,他以看得見的速度老去。
人們說他是在給自己的兒子讓路,漸漸地淡出朝廷的權力中心,也漸漸以病為由不參加朝議,然後便是前些天的乞休致仕了。
單單從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一輪新老之間的權力更迭,顧氏一門需要一個新的強有力的掌家人。
可落在陸錦惜眼底,卻不是這麼回事。
身為顧覺非枕邊人的她,對這三年多來父子倆的爭鬥,看得再清楚不過——
老太師從來沒有要為顧覺非讓路。
他是被顧覺非逼著,一步一步,一點一點,淡出了那個他並不想離開的權力中心,而後終於被現實磋磨,認識到了自己已經被兒子取代的殘酷真相……
所謂的“乞休”,不過是雙方最後的體面。
顧覺非到底是個狠角色。
這幾年來,陸錦惜也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甚至有時候也會半開玩笑地想一想: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去招惹了他?
只是木已成舟,她是在顧覺非賊船上了。
船越來越遠,周圍都是水,跳也跳不下去,只好跟著這船,一路努力地往前走了。
“啪嗒。”
思索了良久之後,她手指間的黑子轉了好幾圈,才終於落到了棋盤的一角上。
顧承謙一看就搖了搖頭,蒼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