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她蒼白的面色,孱弱的姿態,實在讓人難以狠心懷疑。
想想也是,她與顧覺非之間,哪兒來的那許多的交集?
顧覺非這種人,又怎會僅僅因為她的身份,因為想要娶她以報復薛況在天之靈,就選擇以身犯險,捨命救她呢?
多半還是巧合。
或者……
是他顧覺非真與這一場與匈奴有關的事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永寧長公主眨了眨眼,最終還是將心底那隱隱的懷疑壓了下去,不動神色地加深了唇邊的弧度,溫言道:“你倒真是清心寡慾起來了,原本宮還想能為你們撮合撮合。不過既然你沒這意思,那便罷了。你想要出府去看他,便出府去看吧,有本宮撐著。只是你這身體,還是要先養好。別顧覺非看了,自己回來卻病倒,那可麻煩。”
“侄媳謝嬸母成全關照了。”
陸錦惜面上露出幾分真誠的感激來,對永寧長公主說的那“撮合”兩字,更沒有什麼惋惜之類的情緒。
她這般,自然是讓永寧長公主放了心。
說完了此事之後,她便又拉著陸錦惜閒聊了些別的,也提到了在雁翅山所經歷的那些。
一直聊到了亥時二刻,她才起身離開。
在將來的很多個日日夜夜,永寧長公主總是會記起這一個夜晚,也記起昏昏燈火下,陸錦惜那信誓旦旦的一句話。
她到底是不該相信她的。
只可惜,直到大半個月後,金鑾殿上,她才陡然醒悟……
☆、 初夏雨時
對永寧長公主, 陸錦惜心裡總是有那麼一點猶豫的。
這一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僅僅是因為薛況當年的囑咐, 所以就對她如此照顧嗎?
可她對顧覺非那隱隱之間的忌憚,又所從何來呢?
看不清,也猜不透。
對顧覺非有沒有所謂的“男女間”的私情尚且兩說,至少她知道一點:那就是她若真承認自己與顧覺非之間有什麼, 永寧長公主怕是不肯幫忙,讓她出府的。
所以,何妨否認呢?
在陸錦惜的世界裡, 偶爾的謊言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或者說, 畫皮這麼厚, 這麼虛偽……
三兩句謊言, 又能算什麼?
對長公主, 她沒有半點的愧疚。
因為她不覺得自己的謊言藏有任何的惡意,只不過是不想將真實的自己表露處理罷了。
無傷大雅。
送走了永寧長公主之後, 她心裡便安定下來不少, 想她先前所勸也有道理。
即便要去看顧覺非,她自己的身體也要養好。
所以早早地,陸錦惜便躺下來睡了。
接下來的幾天, 休息,吃藥, 半點也不馬虎。同時也吩咐了青雀白鷺, 留意著外面傳的訊息, 尤其是顧覺非的。
不打聽不知道。
真一打聽了, 她才知道現在這事情已經傳了個滿城風雨。
就連這些天來,宮裡面和三司來查案的那些主簿,在她面前提及顧覺非時,神色也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然。
好像他們之間真有什麼一樣。
畢竟是一樁大案。
宮裡面慶安帝蕭徹對此事甚為關照,自陸錦惜醒後,先後派了三批人來將軍府詢問當時的情況。
除了一些隱秘的細節,她皆據實已告。
旁的她不甚清楚,但她清楚地記得,在她說出懷疑這些山匪與匈奴人有關,並曾聽人提過“蘭大人”三字時,那些來問詢的人全都面色大變。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匈奴使團之案與山匪劫案相聚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