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惜也是頭一次見季恆,因時間倉促,只略略打整了一番,好在底子好,又不是出去見什麼情郎,所以也不是很要緊。
她請季恆起身,之後才坐到了堂上的主位。
丫鬟將她的茶端了上來。
她端了起來,也請季恆用茶:“今年的新茶還沒上,只有去年的信陽毛尖,也不知先生您喜歡什麼,所以估摸著江南那一帶的口味給您備了。”
“夫人客氣了。”
季恆從未接觸過陸錦惜,往日只聽說大將軍夫人陸氏性情懦弱,六年前薛況出事的時候,便常聽人說大將軍去後,寡婦只怕難熬。
可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不實。
眼前的陸氏,身上未有半點深宅婦人應有的侷促,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透著一種從容的味道。
分明進退有度,長袖善舞。
對方對他如此客氣,反倒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季恆只有一隻手能用。
那茶水端上來是蓋著的,他只能先揭了茶蓋,放到一旁,再端茶起來喝。
陸錦惜看了一眼,心裡面便道了一聲“可惜”。看這季恆面上雖有風霜之色,卻是模樣周正,一表人才,即便缺了一臂,也不影響半分風采。
她想起先前潘全兒說的話,眼見對方喝了一口茶,將茶盞放下了,才開口道:“將軍府這邊的情況,想必潘全兒去請您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我也就不多贅述。季公子能答應教養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姑娘,實在是將軍府之幸事,也是她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只是方才潘全兒也說,您特來將軍府一趟,是為了謝我。這話我可不很明白了,不知是有什麼事?”
“夫人做了這樣大的一件事,都未有半點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