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這趙獻就跑來彈劾了!
這不是明擺著要跟他抬槓,還要他自己斬斷自己的左膀右臂嗎?
蕭徹不想則已,越想這心裡面越不是滋味兒,但他素知顧覺非也不是什麼純粹的善類,所以一轉念,便乾脆將話頭拋給了顧覺非。
“顧愛卿,趙大人指你與將軍夫人有私,你可有什麼要辯解的?”
忽然被皇帝點了一下名的陸錦惜,下意識地抬了一下頭,只覺得自己站在這裡,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也不怪她。
要怪只能怪趙獻這彈劾來得太快太猛太及時,正該她告退的時候,他彈劾了,所以她反倒不好在這時候告退了。
於是開心了。
這文武百官裡面,不知多少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
尤其是右側武官們那邊,要麼是薛況舊部,要麼是薛況的朋友,或者是受過薛況恩惠的……
嗯,大將軍夫人紅杏出牆太師府大公子顧覺非,被當朝御史趙獻大人當朝指證。
可以,夠勁兒。
陸錦惜在心裡面已經將這一位“盡職盡責”的御史大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但面上還是帶著笑的。
同樣帶笑的,還有顧覺非。
他是真沒將趙獻放在眼底,更不用說眼下這情況了。早在得知自己與陸錦惜的種種傳言飛遍了街頭巷尾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了如今這一幕。
只是沒想到,趙獻倒是會挑時機。
略略側轉過身來,顧覺非也算給了趙獻幾分薄面,不至於使人覺得他太過於輕視這一位御史大人。
可話裡的意思就不一樣了。
他淡淡回問道:“下官確有一言不明,還請趙大人解惑——什麼叫‘有私’?”
趙獻冷笑一聲:“那些匈奴山匪劫的本來是將軍夫人,與你有什麼干係?可事後人竟發現你也出現在雁翅山,且與夫人同乘一騎還受了傷。事實勝於雄辯,說你與她沒有私情,你問問朝中同僚,信是不信!”
“下官出現在雁翅山,不過是因為我府中侍衛出門辦事之時也受了山匪殃及;至於與夫人同乘一騎,不過是危急時的權宜。趙大人,山匪傳信與我,讓我帶贖金去救大將軍夫人,我總不能無動於衷吧?”
顧覺非輕飄飄地解釋著,笑意半分未減。
“更何況,這就算是‘有私’了嗎?”
“你什麼意思!”
趙獻隱隱覺得這話頭不對,警惕了起來。
可顧覺非既然已經開了口,坑自然也已經給他挖好了,哪裡又會讓他有半點扳回去的機會?
他看了對方一眼,神情稱得上漠然。
“還請趙大人回答我幾個問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算‘有私’嗎?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算‘有私’嗎?男未婚女未嫁,情投意合,算‘有私’嗎?”
趙獻心頭一冷,已答不上來了。
整個金鑾殿上只能聽到他清泉似悠然又鎮定的聲音,在這一片空闊的寂靜中迴盪不止。
顧覺非轉過眼眸來,那目光從趙獻身上劃過,從那些個以敵視眼神注視著他的武官們身上劃過,也從旁邊一直盯著他一言未發的太師大人、他父親顧承謙的身上劃過,還有今日特來旁聽的永寧長公主……
聲音朗朗,他無所畏懼:“我未婚,將軍夫人喪夫,我心甘,她情願,算‘有私’嗎?”
律例之中當然沒有這說法。
大夏所謂《女戒》《女則》之流,雖提倡女子為亡夫守寡,可大夏律例又沒有禁止人改嫁!
除非是寡婦與人私通,那才算是犯律。
可眼下?
難道讓趙獻空口白牙去說顧覺非與陸錦惜之間不僅僅是“有私”,且還發展到了“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