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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的大街地面上有些溼漉漉的,沿街的店鋪卻都將自己門前雪掃了個乾淨,瞧著寬敞又整齊。
“讓馬車在這裡等著,咱們逛逛吧。”
要買什麼她心裡還沒個數兒,所以打算在這條街上逛逛,慢慢看著,便這樣吩咐了一聲。
風鈴於是應聲去吩咐車伕,接著才又轉身回來,小步跟在陸錦惜身邊,向著街邊一家玉器鋪面走去。
這條街她這兩年來過不少次,也算得上熟悉。
頭一家店鋪裡沒什麼看上的東西,便繼續往後面走,倒是慢慢看上了幾件順眼的,便都叫人買了下來。
如今她好像又變成了沒來到這世界之前的陸錦惜——
有錢。
畢竟她如今算是盛隆昌背後一個大老闆,盛隆昌賺的錢有一小半都算是她的。
所以買東西也是不心疼。
就這麼一路走著,不知覺間已經到了文房文玩店鋪比較聚集的區域。腳往前面一邁,就是“金泥軒”的大門。
這是很出名的一家了。
陸錦惜本準備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合心意的文房四寶,或者古董珍玩。
可沒料想,都還沒跨進大門呢,就聽見裡面有人說話,且話裡還提到了她。
“這回朝堂上可又是換了一撥了,顧覺非官封一品,聽說皇上的詔書都下到了太師府,誥封陸氏為一品夫人呢。薛大人,你好歹也曾是她的庶子,怎麼也沒沾著點光呢?”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
“那陸氏嫁人之後就是太師府的人了,哪裡還跟將軍府扯得上關係?浩源兄實在是偏頗了一些。”
“我這不是好奇嗎?”
“浩源兄你這可就不對了,陸夫人對薛大人可是有恩在的。畢竟當年科舉改制也託了她的福呢,鶴追兄的恩師季恆季大人如今對鶴追兄多番照拂,不也是因為她嗎?”
“只可惜到底是嫁人了,鶴追兄在翰林院也沒見能謀個什麼有用的差事……”
……
鶴追,是薛廷之及冠之後,他先生季恆為他取的表字。
陸錦惜雖沒怎麼見薛廷之,可這事情是聽說過的。眼下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竟也聽見薛廷之的表字,且這些人話裡的意思……
眉梢微微地一挑,她面上的神情微微冷了些。
旁邊的風鈴縮了縮脖子。
但這時候陸錦惜卻笑了起來,兩手揣在袖中,抱著燒得暖暖的手爐,不聲不響地走了進去。
抬頭一看,果然瞧見了薛廷之。
真的是很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竟覺得變化很大。
原本在將軍府時總帶著幾分病氣的少年郎,已是一身的丰神俊朗,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上有一半的異族血脈,他的身材看起來似乎比尋常才及冠的男子高大不少。
一身藏藍的袍子,添了幾分沉穩。
面上的五官依舊令人深覺驚豔,稜角分明,又比往日圓熟一些,眉眼間顯得沉靜。
此刻旁人說他,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只站在一副字畫前,捏了擺在案上的一管湖筆,略略抬了眼眸起來看那些說話的人,沉默著不言語。
站得很直,單這樣看不出有什麼腿疾。
這些人似乎都是翰林院的,估摸著也許是同科的進士,也可能是更前面幾科的。
當中有一個身著華府的。
二十多歲模樣,麵皮白淨,腰上掛了一塊名貴的羊脂玉佩,頗有些趾高氣昂。
陸錦惜走進來的時候,他背對著門外,沒發現,還笑著繼續向旁邊人說話,可話裡譏諷的卻是薛廷之:“哎,還真不敢說那水性楊花的陸錦惜沒照顧他,畢竟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