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卻一點也不知道避諱,反而朝著他的方向湊了湊,然後慢慢地彎唇一笑:“我記住你了。”
話說完,那笑容便立刻沒了。
陸錦惜一身溼透,直接自己朝著前面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頭都懶得回一下,從始至終都沒對另一旁的男人奉上半個眼神。
青年還有些發愣。
直到陸錦惜離開了,他才一下反應過來,利落地躬身,向那披著長袍的男人一跪:“屬下知罪,請將軍責罰!”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想起方才的情景來,瞧了跪著的麾下一眼,卻是在掌心一拂,似乎要將什麼東西驅散。
接著便向他擺擺手。
“起來吧,又不是什麼大事。”
☆、 交個朋友
同樣是深夜。
驛道客棧房間裡, 顧覺非已經與方少行聊了有一整天,眼下才漸漸有了頭緒。縱使他強提精神,這時候似乎也不很撐得住了。
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眼底藏幾分疲憊。
方少行就坐在他對面,看著那一張才繪製好的行軍作戰地形圖。
他是今早來的。
說實話, 收到來自太師府顧大公子的信的時候,他還坐在城門樓上喝酒, 結果看了信後沒多久,差事就來了。
不必多說, 對他來說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早年行軍打仗, 自打戰爭結束之後他就渾身不自在,過不得舒坦日子, 總想要搞點事情出來。所以在朝廷鬧事,他自己實在沒放在心上。
但金吾衛守宮門巡京城的日子,他是受夠了。
剿匪?
不就是打仗嗎?
這一點他還是拿手的, 所以想也不想, 直接就領命來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顧覺非竟然也在這裡。
他信上說了山匪的事,也說了已經向皇上舉薦他的事,但並沒有說自己也會來, 尤其是……
這件事與陸錦惜有關。
一身雪白的袍子沾著點灰塵,邊角上顯得有些髒兮兮的, 但那英俊的眉眼卻是半點不受影響, 帶著幾分浪蕩的邪氣。
眼角下的那一道疤, 在陰影下淡淡的。
他抬手慢慢地摸了一下,想到點什麼,便抬眼看顧覺非:“我有辦法……”
話說到這裡,忽然就頓住了。
因為他看見顧覺非模樣似乎不大好。
於是方才要說的話一下就嚥了回去,轉而問道:“顧大人,沒事吧?”
顧覺非掀了眼皮看他一眼,道:“行軍打仗的事情我不擅長,我就問方大人一句,能打嗎?”
“能。”
方少行看出來了,顧覺非是半點不準備插手這一次剿匪最實際的問題的,所以回答得很乾脆,很果斷。
顧覺非又問:“神不知,鬼不覺?”
這一下方少行笑了出來,照舊半點也不怵,只在那地圖上標註了“雁翅山”的山脈後方輕輕一點,氣定神閒:“神不知,鬼不覺。”
“那這一次的事情就直接交給方大人好了。”顧覺非直接起身,往屋子外面走,“我得去睡一會兒,明日一早我帶上我的人去葫蘆口,把夫人贖回來。剩下的就要看方大人你了。”
“你贖金準備好了?”
那個數目方少行有所耳聞,可一點也不小啊。
顧覺非淡淡道:“在路上了。”
“嘖,太師府可真是有錢。”
十萬兩啊,還是黃金,說有就有,一點也不含糊。
方少行咂摸了一下,品出一點意思來。
顧覺非眉眼間沒有什麼變化,就彷彿沒聽到方少行那意有所指的言語一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