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下面人,有些賬目就成了追不回的壞賬。
最終,留在賬上的錢已經不是很多。
對陸錦惜,說對如今世上任何一名誥命夫人而言,有這些錢,儉省些過日子,小十年應該是能過下來的。
可她畢竟不是什麼儉省的人。
能吃得苦,可天性就是愛享受。有能力讓自己過得好些,何必受苦?
而她,恰好有這能力。
前陣子她已經翻著陸氏的賬本前前後後算過了好幾次,也藉著出門的機會四處走看過,甚至看了不少的雜書,可最終不知道應該拿這筆錢去幹什麼。
銀號吧,一沒勢力,來錢還慢。
在這年代搞金融,不成當然沒得說,可成了多半也是個沈萬三,划不來。
販鹽茶吧,這玩意兒不是日積月累上不來。
陸氏這錢在後宅看著是不少了,可真要跟江浙那一帶的大商人們比起來,也就算個九牛一毛了。
扔進運河裡,只怕都漂不出幾朵水花。
其他的實業類的東西,做起來太累,可行性也太低。
所以思來想去沒想到合適的切入點之後,這件事,陸錦惜便暫時放下了,只不斷地留意著各處的情況,伺機而動。
一等,便等到了現在。
有那麼一個絕對生財的法子,她早該想到的,可直到昨日參加議和大典,看到那些匈奴人迥異的穿著打扮,才一下想了起來。
貿易啊。
而且還得是大夏與匈奴及西域各族之間的邊貿!
大夏與匈奴交戰已久,各種軍需物資,本應該都由朝廷調派。可事實上,邊關路遠,京中是鞭長莫及。
所以事實上,種種軍需,都是由商人解決的。
這些商人往往跟著軍隊走,調遣匯聚物資,可以說是與朝廷做交易,稱為“隨軍貿易”。
可戰爭是六年前便結束了,如今兩國議和之後,就連邊關的駐軍都要撤回。
如此一來,軍需必定大大減少。
這些商人們原本所倚重的隨軍貿易,立刻會縮水。根基深厚的有辦法退回來,繼續回到大夏做生意;可若有根基不厚的,下場可就不那麼舒坦了。
短視的人可能不大看得清,以為商機就這斷了。
可在陸錦惜看來,財源這才剛開出來呢!
兩國議和,可不僅僅是遞個和書那麼簡單,後續必然有一系列的合作跟進,來鞏固雙方的關係。
這裡面,“貿易”二字必定是重中之重。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與匈奴和西域各族有關的這些事,正好就歸禮部管。那不正好在陸氏的父親陸九齡手底下嗎?
這可是天賜良機。
未必說就要走什麼後門,讓陸九齡行個方便,只要能探探朝廷的風向,都是極大的助益。
人能逆勢而上,固然是本事;
可能捕捉大勢,順勢而上,又何嘗不是本事?
上一世,陸錦惜是接觸過風投圈那一幫人模狗樣的投資人的。這幫人了“獨角獸”之外,常愛掛在嘴上的還有一句“風口上的豬”。
只要站在風口上,就是一頭豬也能飛。
所以很多時候,做對事很重要,可找對了“風口”更重要。
如今她掰著手指頭算算,議和之後的邊貿,怎麼著也算個風口啊。
剩下的問題就是,這件事要怎麼做,以及……
風什麼時候開始吹了。
“嘩啦……”
隨手扯了一頁紙,她一面思索著,一面在上面記錄自己的想法。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
白鷺暫時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倒是青雀戰戰兢兢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