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與陸錦惜親密的場面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給這小狗起了自己的名兒?
說出去怕都要讓人笑掉大牙。
誰能想到,顧覺非養的狗,也叫顧覺非呢?
他著實有些無奈,只是念及當初為這小狗取名的心境,又覺得一片的荒涼。
就這麼垂眸瞧著它,顧覺非終沒忍住嘆了口氣,笑罵:“真真是人不如狗。你這日子,過的卻是比我舒坦的。”
那同叫“顧覺非”的小狗,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依舊只是嗚嗚地叫喚上兩聲。
顧覺非這裡,卻忽沒了再說什麼的心思。
昨夜忽然與顧承謙撕破了臉皮,只怕後面的事情,不能如他所想的那般容易了……
顧氏一門雖大,可算到頭來,他能靠的卻只有自己。
將來。
一一切都是未知。
顧覺非心裡沉沉的,靜靜地在樓上站了許久,就透過那一扇窗,看著陸錦惜下了樓走遠,漸漸消失在太師府重重的迴廊之間,隱沒不見。
陸錦惜這邊,心裡也不特別平靜。
她下了樓,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只下去與陶庵書生孟濟寒暄上了兩句,又叮囑了薛遲,叫他在這裡好好的,之後才帶著人離開了太師府。
只是等上了馬車,一路回將軍府,她回想起今日,那些壓下來的想法便又冒了出來。
顧覺非是個同類,這沒有半點疑問。
絕好的樣貌,令人驚豔的才華,還有那誰都羨慕不來的身世,更不用說他待人接物時候那種春風拂面似的感覺,可以說,從各方面都足以令人傾倒。
她也不例外。
只不過,她這個傾慕者,比起別人來說,特殊了許多。
一是因為身份,二是因為脾性。
即便顧覺非往日見過的女人再多,她這般的也必定找不出第二個來。
原本她以為,撩個顧覺非,應該還是很容易得手的。畢竟美人投懷送抱,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拒絕。
可誰想到,她低估了顧覺非的“操守”。
閱微館是第一次,今日他閣樓中是第二次,兩次竟然都表現出那種“比起睡,更想娶”的意思來,而且看著還不像作假。
這可就尷尬了……
而且,更讓陸錦惜覺得不妙的,或許是今日她對顧覺非的感覺。
顧覺非是隻畫皮狐狸的時候,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她看得固然喜歡,也的確想試探他、揭穿他,可沒想到今日——
心情不那麼好的顧覺非,藏針帶刺的顧覺非,噎得她無言以對的顧覺非,還要偶然一笑晃得人眼花的顧覺非……
她不僅沒覺得不悅,甚至覺得格外有趣,想繼續往下撩撩看,好奇他會是什麼反應。
對於她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訊號。
就像是先前在閣樓裡,忽然咬他耳朵一樣……
也許顧覺非覺得她那是故意的,可只有她心裡面明白,那一刻是真的情不自禁、鬼使神差。
越想越覺得不很妙……
“這傢伙,該不會是故意套路我吧?”
陸錦惜琢磨著,忍不住犯了嘀咕,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應該不像。
“我的道行,怎麼著也跟他差不多。若是被他套路,沒道理看不出半點端倪來……”
“夫人,夫人?”
旁邊白鷺只聽她靠在引枕上一個勁兒地嘀咕,卻始終不怎麼聽得清她到底在說什麼,忍不住喊了兩聲。
陸錦惜回過神來,只擺了擺手,道一聲“沒事”,心裡卻迅速將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清除了出去。
到底目前也只是對顧覺非感興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