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有露出半點的醉意。
一雙眼,如在瓊漿玉液裡浸過,好看極了。
他只微微地勾著唇,問:“夫人難道不覺得,這理蕃堂主事不是什麼好差使嗎?”
這還不是好差使?
陸錦惜為他斟酒的手一頓,頃刻間已聞見了濃郁的酒香,只抬眸看了他清明的眼眸一眼,道:“議和方成,諸事未定,正是大展拳腳的好地方,好時候。是不是好差使,大公子自己心裡沒數嗎?”
話出口時,酒也重新滿上了。
顧覺非唇邊的笑意,便深了幾分,甚至添了一點說不出的明媚:“滿朝文武就沒幾個人覺得這是好差使,都覺得吃力不討好呢。辦好了,未必有什麼功績,武將們還要老不高興;辦得不好了,兩國戰事再起,覺非可就成了不可饒恕的罪人。你憑什麼覺得,這差使算得上好?”
“我請你喝酒,你還刁難起我來了。”
陸錦惜語氣涼涼地刺他。
大約是先前在宋知言面前袒露地太過清楚,什麼都說完了,所以這時候的她,竟然下意識地放鬆著,將身上完全不屬於陸氏的那一面,都展露了出來。
“旁人覺得吃力不討好,那是他們覺得吃力。可同樣的差使在大公子這裡,豈不是小菜一碟?更不用說,您有皇上賞識,且皇上還主和。武將們鬧又怎樣?看你也不像是會搭理他們的,更別說他們也鬧不出什麼結果來。”
薛況一去,大夏這邊武官武將們,即便是再強,也缺了根主心骨。
都是散沙。
如今議和這件事,換了當年的他來反對,興許還能濺出幾分水花,甚至決定整個局勢的走向。
現在?
京中武將官職最大的就是劉進,行事最刺頭的方少行。
前者是大老粗,雖然粗中有細,也算個精明人,可要與顧覺非相比那還遠;後者常搞事,可性情古怪,甚少與人為伍,即便登高一呼,怕也找不出幾個人應和。
所以,面上看著風大,實際上能出什麼事呢?
陸錦惜這些都沒說。
她一個看戲的,對朝堂瞭解不深的,都能看出這些東西來;顧覺非這種常年浸淫著的,絕對看得更深,更透。
“我應該先恭喜大公子,已佔得了先機,從此便要平步青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