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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知, 鬼不覺?”
陸錦惜只覺得身上都冷了不少,她的目光裡藏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忌憚與顧慮, 只盯著蕭廷之看。
“孟濟,此事大公子知道嗎?”
在聽見那“大公子”三個字的時候,孟濟還反應了一下,畢竟她先前稱呼蕭廷之也用的是“大公子”,接著才意識到這一次說的是顧覺非。
於是回道:“知道的。”
“知道, 他竟然知道……”
那種奇異的不安的預感, 越發湧了上來。
陸錦惜忽然覺得有些沒力氣,又重新坐了下去,只是看向蕭廷之的眼神,已經是一片複雜。
不該的。
蕭廷之是不該來到太師府的。
在這樣重要的時刻, 他本應該隨著薛況一起,等待著天明從涿州出發的時刻。薛況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沒有派人看著蕭廷之,畢竟他若真要到京城來,勢必會看好自己手中這籌碼。
可偏偏,蕭廷之出現了,這樣輕而易舉地出現了。
微微泛上幾分涼意的手指抬了起來,按住了自己的額頭,陸錦惜一時有些想不透薛況的用意,更不明白顧覺非既然知道,又為什麼會如此輕易地應允蕭廷之到太師府來!
她面上的神情並未掩飾,有些明顯。
蕭廷之看見了。
他身上還披著那深黑的披風,裡面穿著一身藏藍的錦袍,腰間掛著一枚精緻的、不大的玉壎佩飾,一張臉上略帶著道中沾染的風塵,此刻只瞧著她微皺的眉心。
又是許多天沒有見了。
昔日他還是將軍府裡那個人人提起都要嘲諷一句的庶子廷之,如今卻已經是能牽動天下大局的皇位繼承者,高高在上的七皇子。
只是,一樣的還是她。
一個見到了他並不會露出一丁點喜悅的她,一個細細深究神情也似乎並不歡迎他的她。
他們截然不同。
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路從涿州趕回京城,踏進這昔日從未踏進過的太師府的大門,再一次來到她面前。
也許真的是出於最理智的、全盤的考慮,忌憚於薛況的狼子野心,覺得顧覺非這一派有他的老師、也不比薛況那邊隨時圖窮匕見。
可也許……
這一顆心裡,還懷著一點連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私心。
因為她。
因為她在這裡。
因為她要自己來。
因為回到了京城可以再看到她。
可當他重新見到她的一刻,並未從她的眼底看到半分驚喜,只有一種忽然升起的懷疑和忌憚。
是的。
懷疑,忌憚。
這讓蕭廷之心底壓抑深埋著的某一種情緒再次翻湧起來,可今時今日他又算曆經了一番世事,又比往日圓熟了不少,已經能將這種情緒掩飾下去。
他站在這廳中,只是淡淡地一笑。
“夫人並不歡迎我嗎?”
“怎麼會?”
陸錦惜聽見這聲音,忽然有些頭疼,但念及他身份畢竟不同於往昔了,好歹是七皇子,也得給個面子。所以她重新掛上了笑容,吩咐了一旁的孟濟。
“七皇子紆尊降貴前來,倒是使太師府蓬蓽生輝。孟先生,既然殿下已經來了,就請你費心勞神,為殿下安排個妥帖的住處,讓人將殿下保護好了。”
“是。”
孟濟老覺得自家夫人與這一位七皇子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但聽她吩咐,也來不及深想,只連忙為蕭廷之引路。
“殿下,您請。”
蕭廷之深深地看了陸錦惜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