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這下她倒能神氣起來了。可也不是我說你,這種場面,你多少也得過問過問。更別說,還開了特恩,進來的不止命婦,也有些閨門的小姐。若回頭出了什麼差錯,她衛儀一個可兜不住。”
“是,母后教訓得是……”沈皇后埋下了頭去,手也握得緊了一些,“那觀禮後兒臣自當回宴主持。至於柔儀殿,還未正式開宴,賢妃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差錯。”
“嗯。”
太后這時候才點了點頭,勉強算是饒了過去。
只是陸錦惜在旁邊,卻是聽出點味道來了。
傳言還真不假。
太后娘娘方才這一番話裡透出來的,既有對沈皇后的不滿,也有對賢妃衛儀的不喜。
想來她是太后,自覺是後宮中 曲線救國
“退朝——”
一聲洪亮的唱喏, 從高高地太和殿上傳來, 一下拉回了她的思緒。
上首坐著的紀太后還在與永寧長公主及沈皇后說著話兒, 於是, 陸錦惜才意識到, 自己竟然走神有一會兒了。
幸好,並沒有人注意到。
在“退朝”的聲音傳來之時, 紀太后她們談話的聲音自然就停了下來, 朝著太和殿那邊看過去。
在她們這個位置, 恰好能看到太和殿殿門。
大臣們自門內魚貫而出,都穿戴得整整齊齊,只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又不一樣。
他們有的一個人走著,也有的三三兩兩走一起,一面走一面說話。
出來的大臣, 對陸錦惜來說, 大多都是生面孔。
僅有幾個面熟的, 也就是一個九門提督劉進, 一個當朝太師顧承謙,還有個瘦些的白鬍子老頭兒在顧承謙身邊走著, 看那官服應該就是太傅衛秉乾了。
顧覺非出來的時候, 她一眼就看到了。
翰林院修撰從六品的官服穿在他身上, 竟沒損他儀容半點。
就這麼看過去,竟然覺得上頭繡著的那一隻雪白的鷺鷥都有了仙鶴的□□。
他那張被老天精心雕琢過的臉上, 更不見半分的憤然與失意。
就好像, 片刻前的朝會上, 那個距離會試考官位置僅有咫尺之遙卻偏偏失之交臂的人,與他毫無干係;
就好像,導致這一場失之交臂的人,不是他那一位位高權重、貴為太師的父親。
顧覺非依舊是那個淡然的顧覺非,甚至若仔細了看,還能發現他唇邊隱約著的一抹淺笑。
顧承謙就走在他前面一些,可他沒有追上去,顧承謙也沒有停下來與他說上半句話的意思。
旁人或許以為他們父子倆是在避嫌吧?
但顧覺非心裡很清楚,自打祠堂那一晚他當著顧承謙的面說要娶陸錦惜之後,這父子的情分便斷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到底也有幾分沒想到。顧承謙竟然會做得這麼絕。
身為當朝太師,他即便是不結黨不營私,說一句話,滿朝文武又有誰敢當成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