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那麼容易被嚇住?
這圓場打的,也真是。
顧覺非笑著搖頭,卻注意到了她手中拿著的那一頁染汙的紙,眼熟:“天色已晚,夫人獨在此處,的確讓人有些驚訝。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
“沒什麼麻煩。”
“只是多日未與家父相見,方才在席間碰過一面,如今約好了筵席散後再見。可他拉著二公子去了書房,說是要指點什麼功課。”
“我已經派了人去請,不過又來人傳他喝得有些醉。”
“他年紀大了,我怕小的們粗手粗腳,伺候不好,便派了我身邊兩個丫鬟去。”
陸錦惜的聲音,極其自然。
面對著顧覺非,她是端方且有禮的。
只是臉上的笑容,很和煦,容易讓人想起春日的暖風,在提到陸九齡的時候,更隱隱帶了一點無奈。
顧覺非聽出了那種父女間的溫馨。
他沒接話。
陸錦惜卻是向自己手中這一頁紙看了一眼:果然是鬼手張的字跡,而且上面每一味藥,都跟她之前拿到的那一份藥方一樣……
字跡一樣,代表藥方來自鬼手張;
藥方一樣,代表這藥是用來治風溼寒腿的,且是單獨開給顧太師的,否則劑量與用藥的選擇,都會不同。
什麼人會在滿京城都幾乎已經放棄的情況下,去回生堂求藥?
又是什麼人有本事求來藥?
還有什麼人,會在帶著藥方來了壽宴的時候,又將之扔掉?
陸錦惜那如水似的眸光,不著痕跡地自顧覺非衣襟上的狼藉和脖頸處的傷痕處掃過,又落到他面上,聲音如常。
“所以,原本是在大門處等的。”
“不過方才平地裡吹了一陣風,倒吹著這一頁紙,從我面前過去。我一眼掃去,但覺字跡眼熟,便下車檢視。”
“一時不慎,撿了這藥方,卻也到了貴府角門前了。”
這一條巷子,兩頭通達。
太師府的西角門,開在靠著大門那一條街的位置,是為方便平日出入。
顧覺非一看,巷子口就在外面,也不很遠,倒的確說得過去。
“看來,也真是很巧了。不過我出來時候,並不順路,卻未有陸大人的訊息。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幾個小的並丫鬟都去接他,該沒什麼事。”
陸錦惜笑起來,只是看著手中的藥方,有些遲疑,似乎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彎了唇角。
“此藥方,雖不知大公子為何丟棄,不過……如今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說著,她將這一頁紙遞向了顧覺非。
金紅昏黃的餘暉下,她指如削蔥根,搭在微皺的紙張上,白紙黑字,已有染汙的痕跡,其中幾味藥已經看不清了。
這是他盛怒之下,摔下去的。
在顧承謙那邊看到了一樣的東西知道,他更知道自己被鬼手張那個傢伙算計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