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查,把背後嘴碎嚼舌根的全綁了出來,打得沒了人樣,還出了好幾條人命。
從那以後,可就沒幾個人敢用這事兒做文章了。
而衛儀,自然也不會在誰的面前主動提起顧覺非。
今天這一次,怕還是這幾年來的頭一次!
陸錦惜雖不知道這些,但看眾人的神態也能推測出幾分,一時只覺得奇妙至極——
能在這勾心鬥角的後宮裡,坐穩如今這位置,還真不是隻靠了美貌和出身。
這一位賢妃娘娘衛儀的手腕,實在不低。
謝襄鈴這件事,她若直接怪罪還好,可眼下非但沒怪罪,還給了賞賜,簡直像是一把刀懸在人頭上,偏偏不落下。
越是如此,越讓人提心吊膽。
而且方才不過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撇乾淨了,提醒了康順侯夫人,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誰。
讓人敬,也讓人畏。
這樣的一個女人,委實厲害了一些。
換到陸錦惜在她的位置上,只怕也未必能做得比她更好。
只是……
她提起顧覺非時候,雖沒有絲毫避諱,看似坦蕩磊落,除了“熟識”之外似乎別無關係。可,當真如此嗎?
目光在席間遊移,陸錦惜心底細細將衛儀這話玩味了兩遍,終於覺得這一趟宮宴來得值了。
只是可憐了謝襄鈴。
這姑娘本以為是個露臉的機會,哪裡能想到橫遭此禍?
衛儀那一番話敲打之後,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又是不服,又是委屈,可偏偏半句話不敢多說,只垂著頭。
小模樣看著,別提多可憐了。
可在這宮裡,這麼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別說是滿殿的妃嬪,就是座中其餘的外命婦們,見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就像是方才的一切都沒發生一般,談笑自如。
就連定國公夫人都沒說什麼,只笑著端酒來喝。
小小的一樁插曲之後,宴飲照舊。
因有一個謝襄鈴的教訓在前面,後面人說話就謹慎得多了,聽著雖然依舊熱絡,卻再沒有任何一句可能觸怒旁人。
柔儀殿上,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一派和樂。
臨到宴飲要結束的時候,宮人們奉旨捧來了前朝來的賞賜。
本是普天同慶之日,慶安帝蕭徹自然也要對今日來赴宴的諸位內外命婦有所表示。這賞賜都是內務府按著品級所擬定,除了賢妃衛儀多一對南珠和大將軍夫人多一柄玉如意之外,也都沒什麼好說的。
受賞之後,衛儀出去醒酒,皇后則結束了宴飲,讓大家往御花園賞花。
陸錦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只是去的人實在很多,她又不樂意湊那熱鬧,乾脆就慢慢落在了後頭,只挑著些人少的犄角旮旯走,也不怕旁人看出她的不感興趣來。
總歸她也是個有排面兒的一品誥命嘛。
只是她沒想到,先前出去醒酒吹風的衛儀,姍姍來遲,竟正好到了她近處。
兩人中間是一片精心栽植的綠萼牡丹,只是這時候,還沒到開花的時節,僅有那麼幾株的葉片裡結出了小小的花苞,完全沒有盛放時的奇景。
衛儀遠遠就瞧見她了,略頓了一頓,居然走了過來。
先前在席間,好歹還隔著一段距離,陸錦惜只覺得衛儀之美,叫人屏息。可如今一近,才驚覺,這般的美貌,實在讓人覺得窒息。
她尚且如此,旁人當如何?
陸錦惜心裡思量,卻也沒耽擱禮數,躬身時便微微一笑:“見過賢妃娘娘。”
“這麼多年沒見,你倒是變了許多。”
衛儀華貴的裙襬拖在身後,人站著的時候,恰似一朵含露牡丹,天姿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