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道安靜地看戲。
樓下觥籌交錯,樓上暗香浮動。
這一看,便看到了日頭西斜。
影竹樓外的竹影,投落在開著的幾扇雕窗上,一時竟雅緻得像是文人雅士的卷軸上的水墨畫。
先才出去醒酒的唐氏,這時候才踩著點回來,安排人排了晚宴上來。
這便是今日壽宴的最後一項了。
陸錦惜上午聽眾人嘮了半天的嗑,下午又看了半天的“好戲”,眼見著最後一場晚宴排開,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沒穿之前,為了公司的上市計劃忙得要死要活;穿來之後,病中都是勞碌命,要豎起耳朵來聽;病好後,又是府裡的一堆事情。
像今天這種一整天都閒著沒事陪聊的日子,她竟然很不習慣。
感覺自己渾身都要長毛了。
因為下午已經用過不少的茶點,她晚宴上也沒怎麼動筷子。
約莫吃到酉時二刻,眾人便也差不多了。
這個時辰,剛剛好。
天還沒黑,適合大家回家。
樓下的官僚們個個身上都帶著酒氣,許是因為老太師壽宴上,顧覺非回來了,所以喝得都很盡興。
永寧長公主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被人扶著;
老太師則是拱手送別眾人,身後跟著顧覺非;
至於先前說宴後散了要見的陸九齡,這會兒竟然沒了影子。
陸錦惜走的時候沒看見人,便打發人去問。
沒想到,回話竟說:“陸老大人不知怎地,今日興致奇高,喝得高興。剛才要散那一會兒,強拉了二公子去,說是要指點他功課。二公子喝得也不少,倆人就一起去了書房。”
陸錦惜頓時冷汗淋漓!
她幾乎瞬間就想起了之前陸九齡那一聲嘀咕:也不算很多……
指點功課?
千萬別指點到別的地方才好。
而且,這一大把年紀了,千萬別喝出什麼事來。
心裡一時擔心憂慮,又有一種無可奈何之感。
她抬手壓了壓自己的額頭,客客氣氣對那傳話的丫頭道:“還請你去二公子那邊通傳一聲,便說我在門外候著陸老大人,請他早些出來。”
“是。”
丫鬟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當下便應了,去那邊通傳。
陸錦惜看了兩眼,這會兒樓里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連顧太師,似乎也因為喝得太多,早早被顧覺非帶著人送了回去。
她因為派人去打探訊息,反倒落在最後。
唐氏剛送走了一撥人,回頭來瞧見她,便笑:“今日多勞夫人解圍,我是要親自送送你的。”
“不過是看夫人的確不勝酒力罷了。”
陸錦惜也沒拒絕,知道這是主人家的善意。
一個當朝太師夫人,一個將軍夫人,便這麼相攜著,一路出了圓門。
到了這裡,唐氏方才止步,目送著陸錦惜離開。
西垂的落日,隱在黃雲裡面。
四下裡,一片昏昏。
大部分的車馬已經離開了,只有零星的幾輛,還在門口候著。
陸錦惜扶著白鷺的手,一走出顧府大門,就瞧見了正中停著的那一輛兩馬並駕的豪華馬車。
這車她今早來時坐過。
永寧長公主的。
車在這裡……
那人呢?
腦子裡這個念頭,才冒了出來,陸錦惜就聽到背後有笑聲傳來:“到底還是你有良心,還知道扶著本宮……”
她頓時一個激靈,回頭一看。
來時的那個侍衛,自是一早就回去了。
這一回,永寧長公主醉態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