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巧了。
葉氏瞧她一眼,也沒從她臉上看出異樣,便沒多說什麼,只道:“我原是想著長公主與太師大人關係近些,那一位又在大昭寺,你今日正好去過大昭寺,說不準知道什麼訊息。若我能從你這裡打聽了,也算佔個便宜,能在十日後的壽宴上有所準備。唉,如今看來,是不趕巧,還得回頭自己打聽了……”
長公主,便是陸錦惜那一位嬸嬸,封號“永寧”,是當今慶安帝的姐姐。
十三年前宮變,乃是長公主與顧太師裡應外合,才扶了慶安帝登上寶座,是以倒不是將軍府與顧太師關係近,而是永寧長公主與顧太師近。
這一點,陸錦惜早查了個清楚。
對這一位顧太師,她也略知一二,輔佐皇帝繼承大寶之後,他便成了滿朝文武 金鱗
忘了?
她其實是真的不怎麼知道啊。
如今瞧葉氏這反應,人,原身應該是認識的,只怕還有不淺的淵源。
自己一個說不好,說不定就要露餡。
情況其實有些危急,但陸錦惜也算是大風大浪裡走過,應對這種情況,自有自己的一套。
當下,她竟不避諱葉氏的目光,反似有似無地微笑,故意半真半假地說道:“真忘了。”
葉氏果然中計。
她人很精明,知道得多,心思多,此刻想的自然也很多。
見了陸錦惜這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結合著自己知道的舊事,看出了幾分嘲諷的味道,只覺得她是揣著明白,故意跟自己裝糊塗。
可……
有當年那些事在,陸錦惜不想提“那一位”,也實在很正常。
葉氏捧著那小蓋鍾,一時倒嘆惋起來:“是我一時糊塗,忘了夫人您跟他們,算是有仇的。畢竟,當初衛儀那樣排擠你,偏偏顧覺非又跟她交好,您如今捎帶著不待見他也是正常事……”
這短短的一句話,幾乎立刻就給了陸錦惜想要的資訊。
她竟一下想起來了——
聽過的。
不管是衛儀還是顧覺非,她都是聽過的。
只是她聽說的是市井之中最能傳的才子佳人的軼事,而葉氏提的卻是朝堂之中的隱晦,她一時沒有聯絡起來罷了。
這一位衛儀,乃是京中第一美人,遠遠蓋過原身一頭。
而顧覺非,身為顧太師的嫡長子,更是才華蓋世,聽說二十三歲就拿了探花,並且與衛儀的關係很好。
人人都說他們郎才女貌,極為登對。
可沒想到,後來衛儀入宮,成了得寵的賢妃娘娘,顧覺非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出家去了,隱居在一個什麼“雪翠頂”。
如今結合著葉氏的話來判斷,這“雪翠頂”怕正是大昭寺裡某個地方。
因為這一樁事實在是太過傳奇,也有太多可以討論的地方,所以即便是五六年前發生的,到現在也有人念念不忘,時常提起。
只是陸錦惜倒不知道,原身與衛儀和顧覺非之間,竟還有過節。
她對顧覺非的瞭解,僅限於丫鬟們懷春時的隻言片語,是以即便想起來了,面上也半點端倪沒顯露。
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陸錦惜淡笑了一聲,心裡已經有了底氣,便開始套葉氏的話:“都是那樣久的事情了,誰還能一直記著?世子夫人方才說,顧太師昨夜上了大昭寺,而顧大公子也恰好在大昭寺……”
她的尾音,漸漸低沉下去,像是在思考。
陸錦惜自薛況去後,便幾乎不出門。
葉氏並不知她底細,只當她是什麼也不知道,或者平日沒摻和在這些事裡,想不明白,便自然地接話:“這可是要出大事呢……”
誰不知道前幾年顧覺非跟家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