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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身雪白,耳朵軟軟。
明顯是太師府裡伙食太好,胖嘟嘟的,既不兇,也不怕人,很是可愛。
顧覺非無言。
陸錦惜卻一下想起什麼來,笑問道:“我記得我上回問你它有沒有起名,你說沒有,又不要我幫忙起名,現在我可也算它主子了。它有名兒沒有?”
沒有。
這本是顧覺非一早就定下的答案,甚至陸錦惜想給它起什麼名兒就起什麼名兒,只是將開口時,看見那小狗模樣,一下卻回想起當初撿它回來的時候。
髒兮兮的一條,可憐巴巴地等在路邊。
喪家之犬。
那是顧承謙壽宴的次日,他在家裡與顧承謙反目,拎著酒在回生堂歇了一夜,又去找了永寧長公主。
出來的路上,便瞧見它。
天知道是看見了它,還是看見了自己。
於是這一時間,將出口的兩個字,忽然就出不了口,顧覺非定定地看了它半晌,淡淡道:“叫顧覺非。”
“什麼?”
陸錦惜沒聽明白,只當他是聽錯自己的問題了,可一回眸時,卻看見了他那寡淡又孤冷的神情。
一時抱著那小狗,微怔。
昔日顧覺非玩笑一般說過的那些話,忽然都從腦海裡劃過了。
她記得剛見到這小狗的時候,他說是路邊撿來的。當時她問這小狗叫什麼名字,他面色就隱隱有些難看,不肯告訴自己。
如今他說,這小狗叫顧覺非。
如果不是認識顧覺非,知道他是什麼人,更看著他此刻的神態,陸錦惜可能會覺得他在打趣自己,或者只是在開玩笑。
可偏偏……
她瞭解他,也看得見他。
她素來是敏感又慧黠的,更因為自己是一隻畫皮妖,所以格外能看穿旁人的偽裝。
在顧覺非說出答案的瞬間,她便隱隱有些明白。
只是越是明白,她越是不知道此刻到底能說什麼。
反倒是顧覺非,早已經習慣了某一種情緒,忽見她面上露出這似心疼似躊躇的神情來,心底裡一暖,便勾勾手叫她過來。
陸錦惜走過來,卻只蹲身下來,輕輕將兩手交疊,擱在了他膝上,又將自己的下頜擱在了手背上,就這麼抬眼,微微仰視著他。
這個角度的顧覺非,格外好看。
輪廓清晰,稜角清冷,更有一種叫凡人觸不到的拔俗與孤高。
女人從這個角度看男人的時候,男人的心會化。
陸錦惜不知道顧覺非的心化沒化,可她瞧見他一下就笑了出來,然後輕聲問她:“還記得金鑾殿上我說的話嗎?”
她的誥命,由他來給。
這一句陸錦惜記得。
於是她眨了眨眼,用眨眼代替了點頭。
顧覺非那沾著繼續墨香氣息的手指便慢慢落下來,落到她整齊的鬢髮上,又緩緩劃到臉側。
陸錦惜看不清晰他神態,只聽見他那雲淡風輕的聲音。
淺,甚至悠然。
可內裡蘊蓄著一種沉如淵雷的厚重。
“不會比嫁給薛況差的。”
“錦惜……”
“四年就夠了。”
陸錦惜聽了,吃吃地笑了起來,只覺得顧覺非這個人有意思到了極點,什麼都要跟薛況拼個高下。
顧覺非道:“不信?”
陸錦惜搖頭:“不,我信。”
文臣出頭自古比武將要難。
若說如今的朝野有誰能有本事追平薛況當年官拜一品的記錄,那非顧覺非莫屬。
她怎麼可能不相信呢?
他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