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給輸出去的。
她並不冷血。
但天底下唯一一個讓她不喜歡的字, 大約就是“輸”。
眸光輕輕轉動, 陸錦惜慢慢地笑了一聲, 然後微微歪了歪頭,一臉無辜地對顧覺非道:“有一句話,不知大公子可曾有過聽聞?”
“哦?”
在聽見她笑那一聲的時候,顧覺非其實就知道,她並沒有輕易落入自己的“陷阱”——如果,這一半真一半假的情緒,也能算陷阱的話。
但他面上並沒有露出半點失望之色,只一副對她接下來的話很好奇的模樣。
於是陸錦惜也走了上來,隨手將他手中握著的那酒盞給取了下來,道:“這句話,原本叫做‘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我想,換到錦惜與大公子之間,約莫叫做‘你我本無緣,算計一線牽’。”
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這一句話,原是在陸錦惜彼世的直播圈裡興起的,說的是主播和土豪金主之間的關係,用在別的某些場合當然也合適。
如今被陸錦惜這麼一改,倒也順口。
顧覺非咂摸出點味兒來了。
他看見她將那酒盞放到了一旁,取了一隻新的酒盞來,朝內注入酒液,然後便將這酒盞挪到了他面前來放著。
於是他笑:“那依夫人之言,你我算是有緣,還是無緣?”
說實話,這一瞬間陸錦惜很想跟他說:我們之間最好只有點露水姻緣。
可都不用話出口,她就知道,真說出來了,眼前這隻畫皮妖分分鐘撕破畫皮給她看。她哪裡又敢?
畢竟他前程無量,如今還管著那該死的理蕃堂。
暗自罵了一聲,她口不對心地敷衍道:“原本無緣,這不折騰折騰,便有緣了嗎?”
還能有這種說法?
顧覺非聽得出她是敷衍,不想把他給得罪死了,且想睡他的那一顆賊心不死,愣是把她覺得的“無緣”給說成了“有緣”。
這本事,他也是服氣的。
其實剛才在席間,他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了。
可這雅間裡也到處都是酒味,想也知道,方才那宋知言在這裡,應該也喝了不少。只是對方離去時的神情,卻甚是潦倒恍惚,不知是與陸錦惜說了些什麼。
但因著這滿屋子的酒味兒,素來仔細的陸錦惜,竟沒能聞出他身上的酒氣。
顧覺非的酒量很不錯,可並不代表能沒節制地喝。
喝過了,畢竟傷身。
他素來自制,本想將她給自己斟的這一盞酒放著,可她已經將自己那一杯殘酒給端了起來敬他,一雙清澈的眼眸裡似有情而無情,竟似望到了他心底。
於是這一瞬間,忽然就鬼迷了心竅。
顧覺非竟然將自己面前這一盞酒端了起來,與她那淺口的小杯盞輕輕碰了一下,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甘冽的酒氣,從喉舌一路滑入了腹中,燒得慌。
“昨日聽聞大公子終在禮部謀得差使,如今已是理蕃堂主事。我與大公子相交一場,情雖不厚,卻也該略借薄酒,表示一番,還望大公子不嫌棄。”
見他二話不說喝了,陸錦惜倒是微怔了片刻,也將殘酒飲盡。
明月樓雖是戲樓,可雅間裡酒是不缺的。
此刻她看了看,只喚了青雀來,讓人將方才的席面撤了下去,又換了幾個新菜上來,才又提起了酒壺,為顧覺非,也為自己斟酒。
先前她是沒喝的,只是看著宋知言喝罷了。
眼下遇到顧覺非,不好不壞,卻是個剛好喝酒的時候。
顧覺非其實知道,自己再多喝兩杯,差不多也就醉了。可看到她張羅這些,卻出奇地沒有阻攔,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