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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肯定不再開車,他們在酒店住一晚啊。
裴恕沒明白她腦回路:“你今晚還想上山?”
林蔻蔻把他那啤酒罐放了回去,先前的調侃和曖昧,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竟是滿面鄭重。
裴恕發誓,就是前天去說服智定她都沒這麼鄭重。
林蔻蔻看他一眼,目光灼灼,只道:“今晚,我還有件大事要辦。”
涼夜微光
這一瞬間,裴恕的母語叫無語。
林蔻蔻這種行為,簡直像是堆山就缺那最後一筐土,畫龍恰好漏掉點眼睛,國足臨門就差那一腳——
讓人一口氣梗在心頭,想咽咽不下,想吐吐不出,憋得人難受!
裴恕心裡就一個想法:什麼大事有這麼重要?
林蔻蔻想起這事兒來,卻是連酒都不想多喝了:“還要留點腦子,一會兒上山做事,這頓酒留到回上海再喝吧。”
話說著,她已經拿出了手機,竟然翻出了某個打車應用。
裴恕問:“又要幹什麼?”
林蔻蔻頭也不抬:“沒事,你想喝就繼續喝。這個點連垃圾車也不開,我看看多給點錢能不能找個代駕。”
裴恕:“……”
沒有什麼詞彙能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如果一定要找什麼東西來形容……
那大約是一種植物。
總之,在想起自己的計劃之後,林蔻蔻原本那股子慵懶的勁兒就散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思索,就算跟裴恕吃這頓飯都有點心不在焉的。
代駕還真讓她找到了。
加了高價讓人過來,晚上沒車能下山還給人報銷住宿,喜得代駕師傅以為遇到了活菩薩,替他們開車上山還直感謝,說自己明天早起還能看看山上的日出。
裴恕全程黑臉。
回到山上,已經是星夜。
林蔻蔻本是想直奔二樓去,可走到樓梯口時,想了想,又調轉腳步,回到了三樓自己房間。
一進去,就翻箱倒櫃。
裴恕看得一頭霧水,以為她是丟了什麼重要物件,誰曾想,剛要開口問,就瞧見她從包裡摸出了一隻化妝盒,翻開來對著鏡子就抽了一根眼線筆出來,開始……
描起了眼線?!
他驚呆了:這幾天裡她也就從剛上海飛來的時候帶妝,之後完全是素面朝天的狀態。現在突然化起妝來?
“到底什麼大事?”裴恕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甚至帶了點暗搓搓的刺探,“準備去見美國總統嗎?這麼隆重?”
林蔻蔻冷哼一聲:“美國總統也配?”
她用眼線筆稍稍將自己眼尾的弧度壓下來一點,然後補了點眼妝,再選了一管顏色偏淺色澤不那麼飽滿的口紅塗上。
然後對著鏡子看了看,回頭問裴恕:“怎麼樣?”
房間正正好的燈光落下來,並不均勻地鋪在她臉頰上,好似鍍上了一層溫和的顏色。她面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眼底聚攏著潤潤的神光,就這麼轉過頭來望著人時,竟讓人心頭一跳。
裴恕險些沒反應過來。
但緊接著,便感覺出她的氣質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揚起的眼尾被壓下之後,她身上原本那種多少帶著點鋒銳張揚的氣質,便被柔化了,中和了,彷彿從刀鋒變作流水,一下蓄滿了溫靜的力量。
只一眼,便讓人覺得充滿善意。
——這是一個滿懷目的的妝容!
裴恕陷入思索,許久沒說話。
林蔻蔻於是自動解讀:“看來效果還不錯。”
她自己也頗為滿意,徑直放好東西,出門要往二樓去。只是才走沒兩步,就發現裴恕跟在後面,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