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危機,還可為任氏鹽場帶來源源不斷的分紅收益,相當於整個蜀中所有鹽場將來五年的利潤他都要分上半成!倘若大鹽場主們不籤,將來勢必為小鹽場圍困,倒在圍攻之中也不稀奇。穩贏不輸的境地,絕了,絕了!”
那漢子聽他誇自家主人,樂得直笑,打了個飽嗝道:“這還不算完呢!咱們那位夫人瞅著他們臉色不好,還在旁邊補了一句,說過了這村沒這店,當場簽下的只用出半成的利潤,可要等到三個月之後再來籤,就得出一成的利潤了。哎喲你們可沒看見那場面,當天晚上便有六七十號人簽了。任老闆乾脆連咱們鹽場的事兒都先放下了,開始去各大鹽場督工,建造卓筒井,現在蜀中那邊可熱鬧得很!”
眾人全都讚不絕口,直道這位任老闆與夫人都是厲害人。
任氏鹽場硬生生被盤活了,誰能想到?
原本都以為鹽場沒救,銀股的價錢已經一跌到底,可若是這般,只怕明日便要往上瘋漲了!
當下便有人面色忽然古怪起來,小聲道:“那,呂老闆前些天賣出去的那一萬銀股,豈不是……”
“虧了,虧大了!”
“四百文一股扔出去的啊,誰能想到今天就傳了好訊息……”
蕭定非不知道生意場上的事情,可“呂顯”這個名字他還是常常聽說的,一聽見人說這人這回虧大了,心裡一樂,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而旁邊卻是有一人真正地笑出了聲。
尤月這些天來的形容已經憔悴了許多,此時此刻卻已容光煥發,心內大喜之餘已然形於外色,竟然大笑起來,連道三聲“好”:“我便知道,我便知道一定會漲起來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全都悚然而驚。
她卻顧不上在意旁人的目光,想起自己這些日來與爹孃對抗,無論如何不肯賣出銀股時所承受的壓力,整個人身上竟湧出了一種報復一般的暢快,迫不及待便要回到府中,拿出自己那些銀股的憑證來,好好讓她目光短淺的爹孃兄姐看看——
誰才是最聰明最正確的那一個!
這一回任氏鹽場不僅挽回了局面,甚至還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若是計劃順利,絕對能成為蜀中首屈一指的鹽場!
不敢想象,往日的任氏鹽場銀股價錢都能飆上一千五六百文的高價,如今訊息傳回又有多少人想要購入銀股,銀股的價錢會翻幾番?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馬車原本就在客棧外面,尤月直接叱罵著車伕,興沖沖地奔進伯府。
經過遊廊時竟又看見自己出府時看見的那名青年。
興許是哪裡來拜見父親的人吧?
出府時她惦記著銀股的事,回府時她一腔狂喜要去向家中炫耀,是以兩回見到此人都不曾像往日般多問上兩句,而是徑直跑向了自己與姐姐所住的院落。
可她沒想到,才剛進了月洞門,竟看見伯爺伯夫人都坐在她屋中,皺著眉頭似乎正在說話。
尤月心道他們是在這裡等自己。
當下一身驕矜氣便回到身上,她頗有幾分傲氣地笑了一聲,大聲道:“早同你們講過了,任氏鹽場那銀股——”
她話音出時,一名小廝拎著一柄鐵錘從她屋裡出來,正撞上從外面進來的她,嚇得連忙低下頭去,趕緊走了,好像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尤月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從外面走了進去,緊接著就看見了屋內的情形——
臨走時她那用來鎖銀股憑證和契約的匣子,就擺在中間的桌上。
可原本堅固的黃銅鎖頭,竟然被什麼東西砸歪了!
匣子朝外大開啟,裡面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