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雲霧遮掩了整座古橋,月光穿不透迷霧。
蘇守拙站在古橋上,如同乘一葉扁舟在蓬萊海上飄搖。
冰凍的河面上,一名男子抱劍而來,停在蘇守拙面前。
“你好像知道我們會來找你,既然你知道,事情就好辦多了,只要你願意和方師兄合作,我保證,汀州流傳蘇武弒父之事,天下不會再有人知道,你依舊是聖院的蘇守拙。”
蘇守拙淡淡一笑,他把手中展開的扇子以手指捻合在一起,輕輕放在腰間,順著衣袖伸出來的手指微微一動,一把平平無奇的劍從袖中滑落,落在手上。
蘇守拙一點點把劍揚起來橫在身前,一手握劍,一手握鞘,嘴角帶著嘲弄:“知道麼,汀州之人言我弒父,用的就是這把劍。”
啞啞的拔劍聲擾動雲霧。
劍已鏽跡斑斑。
蘇守拙以食指和中指從劍格處一點點沿著劍身緩緩撫過,鏽跡斑斑的劍輕輕震顫,吟嘯。
它好似在向主人訴說,低語。
蘇守拙的手指捻過劍尖。
嗡的一聲!
雲霧籠罩的古橋內。
劍聲昂揚。
一道劍芒穿透雲霧,又急暗泯滅。
六道沉悶的聲響左右起伏。
待雲霧散去。
蘇守拙的劍懸穿過河面上男子的咽喉,鮮血沿著劍身滲流,鏽跡斑斑的劍褪去劍鏽,一點點的變得明亮。
蘇守拙的目光冰冷而無情。
“三年了,久到我都差點忘記自己是一位劍客了。”
嗬。
男子喉嚨裡傳來鮮血倒灌湮滅的低吼與不甘。
猝然倒下。
蘇守拙劍歸鞘,轉身離去。
“背叛什麼的。”
“你們一開始就看錯我蘇守拙了。”
……
陰家。
雙手抱懷站在空院裡的方遠,一直沒有等到想要的結果,等來的,只有陰家下人抬進來的七具冰冷屍體。
方遠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他冷哼一聲:“廢物。”
他不關心派出去的人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結果對他而言,是失敗的。
手握拂塵的玄天道人低頭看一眼七具冰冷的屍體,眼皮一跳,走進一些,蹲下來細細檢查。
一旁的陰家家主陰華,陰槐等劍修,注意到玄天道人的異常,也有些好奇。
“好厲害的劍術。”
玄天道人起身,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的話,讓本欲離開的方遠忍不住回頭,他凝目看向那一具被一劍穿吼的屍體,帶著幾分蔑視。
“沒什麼好研究的,江湖劍客的路數而已。”
玄天道人聞言,皺眉道:“方遠,身為劍修,不應該對劍術有任何偏見,江湖路數也好,修行路數也罷,皆是一條向前之路,你若不能看清這一點,就永遠無法突破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