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道:“我們與土家拉扯了多年,這麼厲害的精靈,若是不捉拿了,早晚被土家那些梯瑪知道,等到鬥法的時候,他們勢必要來捉拿。若是讓梯瑪捉了去,咱們苗家……”
石將成立刻拋開顧慮,“行,等行完了拜師禮,我與志舟準備準備,選個吉日,到時候就來黑衝寨找你們。”
臨近中午,眼看著太陽就要當頭照了,石將成領著一眾弟子朝曬穀場行去。
曬穀場是寨中用來曬穀子的,因此,場中沒有任何的遮擋物。都蠻寨的曬穀場是這樣,別的寨也都一樣。
陽光就這麼曬在場上,附近苗寨聞訊趕來看熱鬧的苗民都躲在周圍的大樹下乘涼,夏日正午的太陽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會兒,上午去田地裡忙農活的都蠻寨苗民也都手持蒲扇,找個涼快地方看起了熱鬧。
曬穀場附近的幾個吊腳樓裡,視窗處、迴廊處,早有苗民立在那裡。
似玉跟著石將成老司來到都蠻寨曬穀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看著吊腳樓下支撐的木樁,她真怕那幾個站滿了苗民的吊腳樓就那麼被壓塌了。
似玉覺得,還好那幾個吊腳樓是正兒八經用木樁和木板建造的,若是她那個竹子建造的,這會兒恐怕已經倒塌了。
曬穀場中的刀梯這會兒已經架好了,這次組成刀梯的刀子可比那晚在土司城看到的刀子多了許多。
似玉眯著眼,忍著刀刃反光帶來的不適,一一數去,竟然有三十六把鋼刀。
為了應了“刀山”的意思,這次的刀梯由兩架刀梯對扣而成,猶如一座尖尖的小山,烈日下,整個刀山耀得人不敢直視。刀梯下面擺了一張四方木桌,不遠處是一大堆木炭,再遠處架著一口大油鍋,那一鍋油少說也得有二十斤的樣子,油鍋下架著柴,此刻還沒有點火。
似玉眼中,這刀山可比那夜老司城的刀山嚇人多了,不但數量勝出許多,單這份耀眼,似玉只覺得寒光逼人,明明熱出了一身汗,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石將成老司穿了一身黑色道袍徑直走向刀梯。
似玉對老司道袍的顏色很是納悶,趕屍的時候,龍志舟穿的紅色道袍,這會兒收徒,石將成老司卻穿了黑色。在似玉的認知裡,紅色是喜慶的顏色,更適合收徒這樣的喜事,黑色適合趕屍這類喪葬事宜,沒想到,倒是剛好相反。
似玉正想著道袍顏色的問題,就看見石將成老司接過了一名弟子遞來的一個白瓷盒和一支毛筆。
另一位弟子將一沓符紙放在刀梯旁的四方木桌上。
石將成朝張邦之點頭示意他上前,張邦之恭敬地上前,在石將成面前的時候深深鞠了一躬。
石將成又點了龍寶山出來。
龍寶山和張邦之並排而立,左手舉在胸前,右手背在身後,兩人相視一眼,一起朝石將成微微點頭。
石將成提筆從白瓷盒中沾了辰砂便開始在桌上快速地畫起了辰砂符。
連續畫了好幾張辰砂符,石將成這才停筆,指尖捏起兩張辰砂符,快速夾在左手的食指與中指之間並舉在鼻尖處,右手快速又捏起一張辰砂符,在空中捏了個訣,右手那張辰砂符瞬間燃起紫色火苗,石將成老司卻恍若未覺,任由紫色火苗在指尖跳躍,繼續捏訣。
就在似玉忍不住擔心老司的指尖烤熟了的時候,只見石將成忽然睜大了眼睛,目光銳利地掃向那團紫色火焰,火苗瞬間熄滅,而石將成的指尖卻留下一縷紅色的線。
石將成將紅線的一端捏在手裡,任由其餘部分自然垂落,那紅色哪裡是線,起先似玉覺得像剪紙,聽見身邊的抽氣聲和感嘆聲,似玉才明白那竟然是符文,是老司剛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