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呀,南陵郡有翰林院,哪怕每到鄉試年,都會放一批人去各地當主考官,但留下的人總歸是比離開的人多。因此,濟康郡這邊離放榜還遙遙無期呢,南陵郡的貢院已經張貼出了金榜來。
永平王府從鄉試開始那一日,就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焦慮。
關鍵吧,今年下場考試的除了二房的嫡幼子劉侾之外,也就是長房的一個庶子,以及王府裡庶出三老爺的嫡子。
甭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應該以劉侾為重吧?但事實上,劉侾的學問並不好,假如他生在偏遠的極北之地,那考中的機率還能稍微大一些,就跟在水缸裡撈一片肉差不多。但問題是,他生在南陵郡啊!那就是從一條湍流不息的大河裡,撈一片指甲蓋大小的肉片。
您覺得他能考上嗎?
考不上啊考不上,劉侾絕對考不上!
所以既然他都沒可能考上舉人,那麼請問為何永平王府上下要如此的焦慮不安呢?劉二老爺、太太也就算了,只能說他們愛子心切,盼著那從小浪裡個浪的小兒子一朝逆襲。但王爺呢?王妃呢?
外人都搞不清楚,王爺到底是在為嫡親侄兒劉侾家利率,還是在為他的庶子焦慮,反正總不能是為了庶弟家的兒子焦慮吧?
至於王妃就更離譜了。
她焦慮到病了。
世子劉修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他和他嫡親弟弟當年下場考試時,王妃都這麼上心過。畢竟,永平王府的底子蓋在這兒,府上壓根就不必逼著他們科舉入仕。
所以您到底在愁什麼呢?
前腳王妃焦慮到病倒,後腳王爺差點兒沒愁禿了。二房那頭也很誇張的,二老爺修身養性吃齋唸佛,二太太更是天天待在祠堂里長跪不起。
就很嚇人。
好不容易等鄉試放榜了,世子劉修急急的命人去看榜,得了訊息後,用無比沉痛的語氣告訴他父母和二叔二嬸。
“侾哥兒啊,他沒考上。”
太難受了,儘管世子本人不在乎這些,但他替他的父母、二叔二嬸感到難過。
說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劉修都不敢細看家中長輩的臉色,只恨自己對堂弟太心慈手軟了,早知道家中長輩如此在意,他就算拼著打死侾哥兒,也一定要讓侾哥兒上進。
然後……
“噢。”
兩對夫妻齊齊冷漠的應了一聲,沒有失望,沒有難過,非要說的話,有的大概就是一切盡在預料之中。
不就是劉侾沒考上舉人嗎?這很意外嗎?
世子劉修是懵的,他遲疑了一瞬,不太肯定的問他父親:“您不是很關心侾哥兒嗎?”
“我再關心他,他也不可能考上舉人啊!”永平郡王的耿直,他還扭頭去看他二弟,徵求意見,“我說的對吧?”
“對。”劉二老爺很肯定的點點頭,“就侾哥兒肚子裡的那點兒墨水,搞不好連秀才都考不上,我壓根就沒覺得他能考上舉人。”
劉二太太也跟著附和:“那可不?我寧可相信老太太有朝一日能考上狀元,也不覺得侾哥兒能考上舉人。”
這話太狠了!
紮了豬心了!
啥叫寧可相信老太太……老太太她早就沒了啊!更別提,她就算是活著的時候,那也是個沒文化的老太太。
偏就是那麼湊巧,就在劉二老爺話音落下時,侾哥兒就過來了,正好將劉二太太的話聽了個全乎。
他滿臉震驚:“老太太考上狀元我都考不上舉人?我說太太啊,太太我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嗎?老太太大字不識一籮筐,我好歹也是寒窗苦讀十餘載!”
饒是十分懷念老太太,侾哥兒還是覺得他娘相當得離譜。
“老太太考狀元?咋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