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昨個兒晚上去花街柳巷嗨了一夜似的。
二老爺劉誥就更別提了,他本就是一介書生,原先只是瞧著略有些體弱,擱今個兒一看,卻彷彿整個人都被榨乾了一般。
兄弟二人皆可疑的沉默了。
眼下是孝期啊!
老太君才走了十來天,二七已過,三七未過,這就……
理論上來說,身為兒子得給親孃守足三年孝期,最少也要二十七個月。當然,這裡頭也是有區別的,後頭兩年就沒那麼講究了,像出門會客開門待客什麼的,只要別太過分就行。
可頭一年,尤其是前頭七七四十九天,那是重中之重,不能有半分懈怠。
兄弟二人站在正堂裡,深深的凝視著對方,最終還是身為大哥的永平郡王先開了口。
“二弟啊!你莫不是昨晚做了什麼……夢?”
“大哥你也是?可是……老太太?”
可算是找到組織了!!
劉誥到底是個弟弟,而且他還是那種性子敏感的文人,當下忍不住悲從中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老太太剛走了十多日,為何會突然託夢給咱們兄弟二人?”
這年頭,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相信鬼神之說的,像這樣死不瞑目給活人託夢的,本來就顯得很嚇人。尤其永平王府的老太君死了十來天啊!
人剛走咋的就死不瞑目了?
更要命的是,昨個兒兄弟二人所做的夢境裡,只看到了他們死去的娘,以及親孃在夢裡罵罵罵,不停的罵,對他們進行人身攻擊,全方面不同角度的辱罵。
——唯獨沒說明白到底為啥要罵他們。
這就很容易讓人想太多。
“難不成老太太的死因另有隱情?”劉誥顫顫巍巍的道。
永平郡王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之後,他滿臉嚴肅的點了點頭:“二弟你說得不錯,為兄也是這般想的。”
那就更嚇人了!
劉誥一下子就癱坐在了椅子上,滿腦子都是老太太臨走前那段日子的畫面。
不過說真的,誰又會去害一個已經病重了的老太太呢?永平王府自打手握重權的老王爺過世後,雖說在南陵郡依舊是頂尖的勳貴之家,但確實沒做過招人恨的事情。
再一個,就算真就招人恨了,那折騰個老太太做什麼?老太太走了,對於整個王府而言,也就是二老爺被迫丁憂了。可他就是個翰林院侍讀學士啊,擱在平頭百姓眼裡當然很了不起了,可勳貴圈子裡,誰會在意他這種無權無勢的小官?
可憐這兄弟二人,先前為了操辦老太太的身後事,已經很苦很苦了,睡也沒睡好吃也沒吃好,頭七是要連著守靈的,跪下磕頭不說,還得大聲嚎喪,人都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