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再編下去了,只長長的一聲嘆息,“也是造化弄人,若不是窩頭考上了舉人,來南陵郡趕考,我本是不想再跟永平王府扯上關係的。”
“老祖宗,這是為何?”一聽這話,劉修頓時急了,“可是因為兒孫不孝?”
不不不,你們已經夠孝順了,都孝感動天了。
但楊冬燕會誇嗎?絕不可能。
她用一種格外複雜的眼神看向劉修,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亦如多年前他還是個小娃兒的時候,“當初是因為怕喝過孟婆湯,我在不知緣由時,沒辦法同這走丟了的一魂一魄匯合,這才舍了這道工序。但去過陰曹地府,便是前塵已了,我如今是魏家老太太,同永平王府再無瓜葛了。”
劉修心中大慟:“老祖宗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您這是在拿刀子扎孫兒的心啊!”
沒錯,就是這樣!
楊冬燕在心中默默的點頭,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眼神格外留戀的看向劉修:“修哥兒,你是個好孩子……對了,有件東西你拿回去給你爹孃吧。”
她回了自己那屋,拿出了壓箱底的小木盒子,裡頭裝的是厚厚的一沓銀票,一共三萬兩。
當然,這倒是不需要細說了,她只滿臉痛苦——確實痛苦啊,要不是因為這錢壓根就用不出去,她早就直接花用了——將小木盒子塞到了劉修懷裡。
“就這樣吧,你權當忘了這事兒。回頭,若有機會,我會想法子去看看你爹、你二叔的。看過就行,沒必要讓大家都跟著難過。”
劉修不幹,他固執的表示要將老祖宗迎接回府裡。
楊冬燕心裡更難過了。
她不想回去嗎?關鍵是,假如老劉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貴人家,那倒是無所謂了。可那頭是堂堂永平王府啊!那是在聖上跟前都掛了名的,若是沒個好的理由,根本就不可能隨意往府裡添人的。
“修哥兒,你好好照顧侾哥兒,他要是哪裡做得不好,你儘管打罵責罰,就如同你爹對待你二叔那樣。行了,你們走吧,咱們祖孫的緣分已盡。”
劉修再度跪下:“老祖宗!”
一旁的劉侾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走上前跪在了他哥旁邊。他的直覺告訴他,要是不趕緊跪下作出個態度來,他將來可能會很慘。
比他爹還慘的那種。
然而,楊冬燕主意已定,無論劉修怎麼懇求,她都堅決不改變心意。
畢竟那是老祖宗啊!
又不能像捉拿犯人那般,直接將人五花大綁的捆好抓走。
最終,劉修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魏家那破舊的宅院,臨走前,楊冬燕還再三交代,讓他先不要告訴府上,尤其如今已經是初冬了,年前通常都是朝廷最忙碌的時候,希望不要讓本就忙到腳不沾地的劉諫劉誥倆兄弟更忙了。
劉修聽進去了嗎?不跟家裡人說這個話,他倒是聽進去了,但其他的並沒有。
年前朝廷很忙?相較於平日裡的清閒,那確實挺忙碌了,包括翰林院也是,因為今年是科舉年,哪怕鄉試結束了,來年二月裡還有會試呢。興許對舉人們來說,會試只是到時間了入場考試,但其實前面的準備工作是很多的,翰林院上下從今年年初就開始忙活了,一直要到來年殿試結束,才算是大功告成。
但是!
劉修並不覺得他二叔有多忙。
要是真的很忙,怎麼會有那個閒情逸致找小寡婦喝酒談心呢?是這個道理吧?他身為晚輩是不方便苛責長輩,但並不代表他就要贊同這個行為。
尤其在被楊冬燕送出了魏家小院後,劉修站在巷子口,整個人無助又淒涼,看看這狹窄的小巷子,再看看巷子兩側低矮陳舊且斑駁的牆面,回想一下方才看到的小院裡的情況……
“咱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