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算是大牛和二牛拉的第一撥人,哪怕當初瞧著也就那樣,在縣城待了兩三年後,又是下鄉收牲口,又是在鋪子裡賣牲口的,怎麼著也練出來了。眼下,他們有意識的收口不說某個事兒,那麼只有可能是得了別人的提醒的。
不能說……
算了算日子,眼下已經是保康十四年的三月裡了。
這個年份乍一看似乎尋常得很,仔細一琢磨卻並非如此。
去年就是科舉鄉試年了,那麼依著往年的規矩,今年的二月會在南陵郡舉行會試,等到了四月裡,則是殿試。科舉各項考試的大致時間是不會變化的,哪怕真遇上了什麼特殊情況,多半也是進行些微調整的。
也就是說,今年不光會出一批新科進士,依著慣例,也是任外職的三年一次回京述職的年份。
畢竟間隔那麼多年了,楊冬燕其實對這些事情已經記不清楚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就算是上輩子還活著時候的她,對於吏部的這些事兒,也不大清楚。
永平王府是屬於當年跟著先帝爺一起打江山的勳貴,也就是隸屬於武將那一脈的。雖說第二代的劉誥打小就開始研讀詩文,可距離股肱之臣差得太遠太遠了,說白了,翰林院那地方聽著是金貴無比,實則離權力中心還是很遙遠的。
是重臣的備選之地,也有可能永遠都只是備選。
反正,楊冬燕思來想去,也只依稀記得,那些任外職的官員格外在意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職,彷彿還有考校和評語,這些應該是直接關係到調職、升降的。
之所以能想起這些,還是因為楊冬燕有個庶女嫁的是外放官員,彷彿是因為任期內做了啥事兒,央求王府幫著疏通疏通。
不過,楊冬燕已經想不起來那事兒最終的結果如何了,當時老王爺已經沒了,當家做主的是她長子新任永平郡王劉諫,出事的又只是庶女的夫君,甭管劉諫到底幫沒幫忙,楊冬燕都是無所謂的。
因為無所謂,所以直接沒放在心上,以至於她都快把腦殼殼給想破了,才勉強想了一些邊邊角角。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職,以及吏部考校,對於那些任外職的官員來說,應當是相當重要的。
就彷彿歲考之於秀才,五花肉之於豬崽?
楊冬燕心裡大概有數了,不過眼下她還沒搞事,只因她並不知道情況到底有多嚴重。
老叔家的幾個孫子來到了省城,就像先前說好的那般,他們住在前頭一進院子的倒座房裡。其實,倒座房擱在有錢人家,那是給門房和小廝使的,就是貼身伺候的下人都不帶住那裡的。可一則老魏家發家太短,各項規矩沒能跟上,二則……
那幾人壓根就不管這些,見天的跟大牛和二牛跑出去熟悉省城,稍有些空閒,還要被強制壓著學認字。
最後那點,真的特別苦。
大牛和二牛已經初步邁進了識字者之中,起碼他們已經會寫數字了。雖說他們需要採購的東西不少,可最麻煩的反而不是那些食材的名稱,而是需要的數量。
到底很簡單,他們完全可以互相協商好,就從豬肉來說,從頭到腳的部位,依次排序妥當,後頭標註好數量即可。其他蔬菜也一樣,例如第一個是白菜,第二個是青菜……只要每次位置不出錯,對他們來說就足夠了。
至於每家需要的食材不同,就更容易了,每人負責記幾家食肆就可以了。
反正,大牛和二牛認為,只要把數字認全了,接下來就沒必要再繼續學習了。
然而他們說了不算。
在明確了自己還是必須學習後,他倆果斷的拉上堂弟們一起。這有福能不能同享暫且不提,有難是必須要同當的。
好在,老叔家的幾個孫子學習難度比大牛和二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