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怎麼說呢?
鄉下的莊稼把式,哪怕做夢都想在有生之年蓋新屋,但實際上他們更看重的還是田產。要不然,當年楊冬燕力排眾議非要蓋新屋,而不是置辦田產時,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跟她講道理了。
基本上,他們的需求有仨。
其一,娶妻生娃。
其二,置辦幾畝薄田。
其三,蓋幾間新屋。
但就算是心最大的莊稼人,做夢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身邊的親眷居然買得起近百畝的良田。
不敢想啊!
尤其這個莊子的總體面積肯定是大於百畝的,因為還有蓋房子的土地、河流水井、家禽家畜的窩棚等等,包括土質不是很好的山地。
光是能產糧食的田產就差不多有九十畝的,哪怕並不是所有的田產都是上等的好田,但也很嚇人了。
等第三天大清早,吃過了一頓原汁原味的農家早飯後,楊冬燕一行人坐上馬車晃晃悠悠的回省城去了。
這時,才有那跟隨大牛好些年,如今算是這個莊子的莊頭,告訴大家夥兒。
——這個莊子呀,走人情託關係,原東家還免了好多,就這樣也花了三千兩銀子。
嚇死一群沒見識的鄉下人啊!
望著已經遠去了的馬車,他們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楊冬燕那一房人是真的不一樣了。
“好好幹活吧,別家是沒人拉拔辛苦度日,咱們運氣好,攤上了一門貴親,還願意伸手拉拔一把,再不好好幹活對得起誰呢?”
“就是呀,去年各村死了多少人?就咱們村,一個個都好好的,愣是盼到了朝廷發的賑災糧。”
“走吧,幹活去!”
過日子就得這樣,得有盼頭才能有動力。
一旦有了盼頭,哪怕再苦再累,這心裡起碼是甜滋滋的。
……
卻說等楊冬燕一行人回到省城沒兩日,窩頭就提前回來了。
不是放假的日子回來就很奇怪,沒等家裡人發問,他就主動說道:“院試要開始了,先生們都要去幫忙監考、閱卷,就索性給我們放了幾天假。對了,我明個兒想去貢院附近的客棧問一問,看我先生這次有沒有過來。”
哦,原來又到了院試下場的日子。
總感覺前不久窩頭還在忙著考秀才,咋一轉眼就過去兩年了呢?
去年這個時候,窩頭也是去客棧那頭打聽過的,不過他先生沒來。這也是正常的,院試是每年都有的,因此反而不會像三年一次的鄉試那般重視,總感覺今年不去明年也成。就有人會等,等自己更有把握一些,也等身邊有熟人一起下場時,才會來到省城考試。
再一個,院試是屬於童生試的最後一關,雖說理論上童生試也是屬於科舉眾多考試之一的,但其實朝廷沒太大重視。自然也有派上頭的人下來鎮場子,可多半事情都是由當地學官來安排的。
說白了,就是裡頭有可操作性。
如今的楊冬燕可不是以前那個對科舉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的傻甜白了,她已經明白了,朝廷是沒辦法將所有的事情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管的,該緊的地方就是要緊,但該松的也要松。
就譬如這個院試。
你要是真沒那個把握透過,也沒找人打通關節安排門路了,索性就直接拿錢去貢院裡,明碼標價捐錢給你秀才的功名。當然,這個錢也不便宜就是了。
楊冬燕直到如今都不知道,勳貴人家的子嗣是免考童生試的,直接可以下場參加鄉試。她還是認為永平王府是錢多燒手,給每個子嗣都買了秀才功名。
也是蠻冤枉的。
關鍵還無從辯駁。
不過今年,花錢買秀才功名的人倒是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