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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截了當說不喜歡,恐怕傷了雲月的心,她知道他在期待答案。她可是好心的神啊,說話婉轉是她畢生追求的目標,於是笑著告訴泥鰍小友,“我喜歡雲月,我拿他當弟弟看待。”
如果前一句能讓雲月喜不自勝,那麼後一句便能令他悲從中來。
拿他當弟弟?他不由苦笑,若論今世的年紀,他恐怕可以當她的祖輩了。在她心裡他永遠只有五百歲,她卻已經高齡一千,所以處處以長輩自居,他的愛也成了孩子氣的一意孤行。
炎帝大笑起來,笑得十分歡暢。拍著他的肩,毫不遮掩地幸災樂禍:“這可如何是好,淵海君一腔赤城,可不是為了給你當弟弟啊上神!上神多年前於他有救命之恩,他是個認死理的人,非要報了上神的大恩不可。實不相瞞,其實他是天帝醉生池中的一尾觀賞魚,心繫人間是因為塵緣未了。只要上神能讓他以身相許,他心願得嘗,便可白日飛昇,位列仙班了。”
他一通胡謅,成功把雲月和長情都驚呆了。
炎帝認為自己簡直聰明到無與倫比,反正天帝早晚是要歸位的,他暫時不願意公佈身份,那便繼續當他的魚好了。醉生池就在碧雲仙宮內,他該當魚的時候當魚,該坐鎮凌霄殿就坐鎮凌霄殿,如此理政談情兩不誤,可不是盡善盡美,快意人生了嘛。
果然他的話成功引起了長情的感慨,她上下打量雲月,“你看,我沒有猜錯吧,確實不是凡品。不過你比我更低調,這麼大的來頭,居然瞞到現在?”
雲月被損友坑了一把,氣惱地狠狠瞪著他,“我是醉生池中的觀賞魚,你又是什麼?池中王八嗎?”
炎帝嘖了一聲,“老友,這麼說可不厚道,我們相識多少年了,讓我算算……”
算下來愈發不得了,雲月不理會他,轉身對長情一笑,“我這朋友多年前修行時不慎被夾傷了頭,病灶一直未除,常管不住自己的言行,你莫聽他胡說,也不要和一個病人計較。”
炎帝當然不服,“我身強體壯,哪裡被夾傷過頭?我這是在幫你,你辦事遮遮掩掩,何時才能重返天庭?上神,你就替他了了心願吧,屆時隨他一同上九重天,你正好有機會面見天帝,向他道明放走無支祁的原委,如此豈不兩全?”
他越說越沒邊際,雲月終於忍不住出手了,揚袖劈掌,雷霆化龍,掌風向炎帝面門襲去。幸虧炎帝反應及時,兩手結印接住了他的攻勢,只是那一擊,也接得他震心,他不屈地大叫起來:“你也太狠了吧,我要是道行淺點,豈不是要被你打死?”
雲月鄙夷地調開了視線,“我只用了五成內力而已。”
“你不就是想恥笑我,說我修為不如從前了。”炎帝滿心幽怨,轉而向長情哀告,“上神管管他吧,動不動就翻臉不認人,不念別人為他操了多少心。”
長情看看他,又看看雲月,夾在中間覺得很為難。
這泥鰍的話可信又不可信,看雲月惱羞成怒的樣子,也許有幾分真吧!天池裡的魚,似乎這個身份更符合他的氣質。然而逗留人間是為了以身相許,如此不經之談,她又覺得自己相信這泥鰍,可能是瘋了。
炎帝等不來她的表態,不由洩氣,他面向雲月,正色道:“我還有個訊息帶給你,聶老爹昨日去了琅嬛查閱三生冊,料想不日便會拜訪你,你早作應對吧。”
雲月臉上淡淡的,啟唇說知道了,“你回去吧。”
炎帝翻了個白眼,心道美人在側,到底不要朋友了,天帝陛下的人性原來如此淡薄。走便走吧,反正他也不願在這烏煙瘴氣的紅塵多待。理了理雲袖,舉步前又側過頭來對長情溫吞一笑,“上神,還請千萬將我的話放在心上,成全了他的一片痴心,就當行善積德吧。”
話剛說完,又一道掌風殺到,他身形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