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2 / 5)

赫的宮殿,那是她的大玄師殿。如今雖面目一新,可她怎麼都忘不了,座下兩千弟子血染神殿的情景。

略站了會兒,方拾階而上,登頂之時清風徐來,眼前豁然開朗。神殿裡燈火通明,即便外面瀰漫著無盡的黑夜,這裡也是人心可以安放的地方。

鬆軟的氈毯,巨大的抱柱,精美的壁畫與藻井,一切都是記憶裡的樣子。她從中路慢慢行來,垂首肅立在寶座前的人抬頭望她,她嗟嘆:“殿裡有人真好。”

伏城向她拱手,“自今日起,弟子再不離座上左右。”

她聽了揚眼微笑:“此話當真?一輩子都不離開?”

他說是,“除非我死。”

第31章

夜涼如水,九天之上的殿宇到了晚間,會顯出一種大異於白日的悽清來。門外雲捲雲舒,門內人坐在長榻上,已經很久沒有活動。他低著頭,手裡的簪子攥得緊緊的,幾乎嵌進肉裡去。

半個時辰前大禁進來回稟過政務,半個時辰後再來,他依舊是原先的樣子。倔強的身姿,緊繃的下頜線條,幾乎讓人懷疑,下一刻他是不是就要化作石像。

大禁束手無策,上前輕輕喚了聲君上,“夜深了,君上怎麼還不安置?”

天帝毫無反應,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大禁不由嘆氣,自從麒麟玄師把簪子還回來,他就一直是這幅樣子。說句實在話,像君上這樣的人,動一次情很不容易。也許在旁人看來情不知所起,但他卻明白,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面,有太多的原因。

他看了看他緊握的拳,絞盡腦汁開解:“玄師是個厚道人,她不願佔別人便宜,即便是山野間小小的精魅,她也一視同仁。如此的胸懷,將來必能勝任天后之位,君上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可天帝聽了他的恭維卻涼涼一笑,“你覺得她拿我送她的東西作抵押,僅僅是因為不想佔人便宜麼?就算是尋常朋友的贈禮,也沒有隨便交付別人的道理。她分明是不將本君放在眼裡,所以本君給她的定情信物,她可以草草處置,而不在乎本君的想法。”

大禁啞然,心道這簪子作為定情信物的意義,是君上單方面賦予的吧!當然了,一個情竇初開的人,你不能指望他高瞻遠矚,對情放開手腳。不管他活了多大年紀,面對喜歡的人,一定是敏感、執拗,又多愁善感的。

大禁搓了搓手,“君上,您與玄師在淵底相處了幾天,難道還不明白她的脾氣麼?她心若琉璃,因此君上所贈,在她看來是私人所有,和她身上其他財物一樣,可以隨意安排。”

於是天帝想起了她荷包裡的兩個大子兒,“她哪有什麼私人財物,窮得叮噹亂響,每夜入睡還要把荷包枕在枕頭底下,本君看了都覺得心酸。”

大禁說:“這就對了,因為她窮,這簪子就是她全部的財產。緊要關頭不拿它抵押,還拿什麼抵押呢。君上應當看到好的一面,陰墟之中她變幻真身,衣裳都沒了,這簪子她卻留著,難道不是對君上的不捨麼?”

大禁這話說得很昧良心,真實的情況是簪子插得緊,她化作麒麟後也牢牢綰在鬃鬣上,連打鬥都沒能甩脫。

銀燈下的天帝瞥了他一眼,“你把本君當三歲孩子糊弄?”

大禁慌忙搖頭說不敢,“臣說的都是實話。”

天帝哼了聲,“實話?實話是她知道那個山君是你派去的,也知道一切都是本君指使。她還這簪子,不過是想表明態度,她要與本君一刀兩斷。”

大禁掖著手,無話可說。太聰明的人,活得過於通透,本身就是件悲哀的事。他伴駕六千年,見過君上為政務憂思,卻從來沒見過他為情所困。操控天道的頭腦,用來揣摩女人的心思,實在是極大的浪費。可是他不敢諫言,人一旦動情就像中了魔咒,任你方法用盡,也無法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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