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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隻手伸進大衣裡,捏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捏緊,那裡藏著一枚戒指。
戒指盒剛抽出一半,他就緊張得手心裡滿是汗。
傅潛任他幫自己拍打,視線移向別處:“秦律,你知道嗎?你在我眼裡就像這一攤灰塵,或者說,像垃圾一樣,我避之不及。”
秦律的心咯噔一聲沉入冰窟。
“你以為我沒有心是嗎?你以為你說這些話我就不會難受是嗎?”
他艱難地把那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拿出來,在她面前開啟,裡面裝著一枚戒指,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我今天本來想跟你求婚來著,現在看來,你大概是不會答應了。”
傅潛盯著那枚戒指,不知怎的,眼眶就紅了。
秦律看著那枚戒指,又看著傅潛,笑得苦澀,他少有的說了這麼長一段話:
“你以前暗示過我很多次,你說你想和我一起慢慢變老,你說你想和我一起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寶寶,你說我即使老了,也會有很多小姑娘喜歡我,所以你說以後我們即使到了八十歲,也要繼續穿情侶裝,這樣別人就不會把我搶走。
你還騙過我,說你懷孕了,讓我明天就娶你回家。我那時候裝傻,現在看來,我那時候是真的傻透了,我為什麼會裝作聽不懂你的暗示……
傅潛,我現在不想裝傻了,我也不想再繼續走那些彎路了,我不想再和別人曖昧來刺激你,也不想再耍什麼手段逼你回來。
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保證,我以後會加倍地對你好。我會把所有的壞習慣都戒掉,我可以戒菸,戒酒,我不會再和鄒強他們出去鬼混,我每晚十點準時回家,絕不在外面過夜。
你以前說的那些情侶間一定要做的事,我們還有好多沒做呢,你那張做了標記的紙還留在我公寓那裡,傅潛,你願意回來看看嗎?”
秦律單膝跪下捧著那枚戒指,下頜緊繃如雕刻的線條,薄唇死死合上,卻還是禁不住地抖,無法控制的抽搐。
控制不了的心慌。
控制不了不用那哀求的眼神懇求著對面站著的人。
原來一向高高在上的秦律也會有像哈巴狗一樣搖著尾巴乞求別人的一天。
報應麼。
傅潛眼眶裡蓄滿了淚,只消她眨一眨眼,轉瞬之間就會溢位來。
“傅潛,我錯了。”
一句遲來的道歉,卻也是無用的道歉。
最後一個音節落定,傅潛的眼淚終是憋不住了,就像夏初驟降的暴雨,霎時鋪滿整張臉,蜿蜒而下,一路墜向地板。
嘀嗒、嘀嗒、嘀嗒……
一灘水漬。
秦律慌了神,戒指隨手扔到地上,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兩手捧臉幫她抹眼淚,嘴裡細細碎碎地念著: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該惹你哭,都是我的錯,我以前不該對你那麼壞……”
兩人靠得極近,從遠處看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
傅潛眼裡的霧氣還沒完全消散,朦朧中窺見他緊鎖的雙眉,不知怎的,竟笑出了聲。
鼻腔內發出一聲悶哼,肩膀隨之上下聳動,帶著感冒似的鼻音:
“秦律,你知道你所有對我說過的話裡,哪一句最讓我印象深刻嗎?”
秦律木然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默不作聲。
“不是你那些所謂的甜言蜜語、虛假的承諾,而是徹底分手那一天,我懇求你不要離開我時,你真誠失意吼的那一聲——”
傅潛越說眼裡越發止不住地流淚,過去所有那些為他不眠不休的夜晚、那些旖旎輾轉的少女情思,那些在他身上荒廢過的青春統統醞釀蒸發成這一滴又一滴的淚水。
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