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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語氣虛弱沙啞:“還在醫院陪床。”
東君微蹙眉:“你怎麼了?身體不好?”
林潯搖頭:“沒事,有點累。”
他望向空空蕩蕩的醫院走廊,鐵門完好無損,一切都像沒發生過那樣,孩子的哭聲又傳了出來,粉色護士服的醫護人員在走廊走動,他方才經歷的兵荒馬亂蕩然無存,彷彿時鐘被撥回半小時前。
像一場夢,或一場幻覺。
他對東君道:“你找我?”
“指標在找你,”東君從膝蓋上把一團白色抱到了桌子上,“它一直在叫,我猜是想你。”
指標眼睛一眨不眨,粉色的爪子朝他伸過來:“喵。”
林潯笑了笑,和它對上手指。
就在這時,林可心發出一聲尖銳的哭叫。
她從病床跌跌撞撞跑下,朝林潯撲過來:“他走了!你弄走了他——!”
兩個護士破門而入——或許是聽到了林可心的叫喚,她們以熟練的動作把她按在床上,注射鎮定劑,開始安撫。
走了?
東君的一通電話,所有的魔物,連同一直和小姑娘說話的那位朋友全部退散了?
林潯看向螢幕,指標藍色的眼睛看著他。
東君說是指標一直在叫,所以他才撥來了通話。
指標。
他想,或許是指標的原因?
一個行走魔界裂縫如履平地的貓,在今天,又輕描淡寫驅趕了幾十個差點要了他命的魔物?
同時,通話那頭的東君似乎也注意到了他這邊的亂象。
只聽東君問:“怎麼了?”
“有個孩子。”林潯解釋:“犯病了,護士在安撫了。”
東君繼續微微蹙眉:“所以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林潯:“……”
他:“兒童精神病院。”
“你臉色不好,”東君道:“要我去接你嗎?”
林潯喘了口氣,方才瀕死的感覺太過真實,他在最後一刻是真的怕了,此時猶如一隻驚弓之鳥。
而此時此刻,似乎只有東君,或者說東君的指標能帶來一絲安全感。
他:“……要。”
東君的回覆很簡短:“地址給我。”
關掉通話,林潯發了地址。
此時,手機訊號恢復正常,一切都很平靜。
一個護士發現了林可心床頭的斧子,大聲叫了出來。
林潯上前去解釋,護士可能懷疑他是殺人犯,要報警。
報警,那報吧。
林潯拿起手機撥通了曹警官的號碼,告訴他自己在醫院的太平間發現了一柄斧子,可能是明明父親被害的真相。
報完警,他看向病床上的明明,這孩子現在呼吸平穩,臉色也紅潤著,不像個有病的孩子了。
甚至,隔壁床上的陳小晨也不再驚恐尖叫,控訴有怪物要吃掉自己,而是安安靜靜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