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慶和張蓮並沒有走水路,而是依舊騎著馬奔向永州。
夜幕降臨時,他們總算是趕到了一個破舊的客棧。
客棧雖破舊,但總歸是有個遮風擋雨的落腳點。
——還有吃的和酒。
歐陽慶和張蓮並不像林玄兒他們那般無酒不歡。
兩人只是隨意點了些菜,填飽肚子即可。
歐陽慶一路上都沒說話。
張蓮雖然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很久,但她並不是一個悶葫蘆。
若旁邊有個人一直不說話,她心裡便也悶得慌。
飯菜上了桌。
張蓮試探道:“你這一路都不說話,是怪我在破廟時候說的話重了?”
歐陽慶平靜道:“你並沒有說錯什麼,只是急著趕路,無暇說話。”
張蓮嘆了口氣:“其實你被情所困,也不能全怪你,你與詹眉整日相處,想必還行了男女之事,她那蝕骨腐心香邪的很,不但會讓人內力慢慢散去,還會讓人不自覺地愛上她。”
張蓮頓了頓,繼續說:“你餘毒未消,滿腦子是她也是正常的事情。”
歐陽慶夾菜的手停頓了片刻,而後恢復了動作,但未回話。
張蓮看著歐陽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一舉動早已在林驚濤的計算當中?”
歐陽慶道:“你想說什麼?”
張蓮道:“他知道我這人善下毒,也善解毒,也知道我這人嘴毒。”
歐陽慶依舊不說話。
張蓮見他沒反應,繼續道:“林驚濤或許早就算到你會去找詹眉,確定詹眉是否沒死。但怕你被情所擾,帶著詹眉一起走,所以才故意在我面前說出要你去找廉奇逸,好讓我心甘情願跟著你。”
歐陽慶道:“林閣主做事向來英明果斷,他能算到這些,不足為奇。”
張蓮道:“你就不生氣?”
歐陽慶道:“我為何要生氣?”
張蓮道:“在天音閣這場劫難中,他把你當作了一枚棋子。在詹眉這件事上,他雖遂了你的意願放過了她,但又不讓你把她帶在身邊。一個瘋婆子在人跡罕至的破廟中,能活多久?”
歐陽慶的情緒終於有了波動,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慍怒:“沒想到鬼手張蓮善下毒,善解毒,嘴也毒,話還多。”
張蓮察覺到歐陽慶的不悅,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
然而,四周的寂靜讓她感到窒息。她身邊明明坐著一個人,卻幾乎聽不到他的聲音。
——一天了,整整一天了,張蓮甚至記不住歐陽慶的聲音。
張蓮打破了沉默:“其實,林驚濤對你是真心的。他明知道讓我和廉奇逸見面,可能只有一個人能活著,但為了你,他還是讓我們兩個都站在了懸崖邊上。”
歐陽慶深吸了一口氣:“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沒有人強迫你跟著我。”
張蓮啞口無言。
過了片刻,她無奈道:“對,沒人逼我跟著你,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話聊到這就算聊死了。
張蓮也不想說話了,她也靜靜地吃著這並不算可口的飯菜,只希望能早日趕到永州。
沒有酒,又沒有共同話語的飯局總是散的很快。
歐陽慶和張蓮各自回房。
兩人就住在隔壁。
張蓮正要推門進房時,歐陽慶道:“很多事情你都說對,但有一件事說錯了。”
張蓮好奇道:“哪件事?”
歐陽慶轉頭看向她,語氣堅定且不容置疑:“我心裡有她,和她的毒並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不能在一起,只是因為雙方身份和立場的原因。”
停頓了片刻,歐陽慶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