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大荒山半個月後,蘇來在山坳裡發現了一座竹屋,竹屋搖搖欲墜,被寒風颳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隱約還有咳嗽聲傳來。。。。。。
竹屋周圍佈置了幾個簡單陷阱,其中一個陷阱裡還有隻野兔正在挖洞,主人要是再不來,兔子就要跑了!
蘇來蹲在坑邊上看著野兔,他知道對於普通人來講,寒冬的荒山裡,一隻小獵物也很珍貴,跑了多可惜。
他乾脆用黑槍刺穿野兔脖頸,拿在手中,去拍勉強算是院門的木頭框。
竹屋裡傳來一個女子虛弱的聲音:
“是旅人借宿嗎?進來吧。。。。。。”
蘇來尋聲在最裡的一間屋子的木榻上,見到了此間主人:
是一名依靠在破窗邊的瘦弱女子,臉色蒼白,頭髮如同枯草垂在腮旁,兩片嘴唇乾裂,可能是剛才說話的緣故,撕開了幾道裂口,正有血流出來,血是黑色的!
蘇來楞在門外,花二躲在他身後偷偷看,這是人是鬼啊?
枯瘦女子聲音雖然嘶啞,卻很是溫柔:
“小兄弟,莫怕。我這病不過人的。你是進山打獵的吧?那邊有屋子可以暫避風雪,你隨意就是,恕我不能招待你了……”
蘇來舉起手中的野兔,
“姑娘……姐姐,我是路過的獵戶,怕兔子跑了,特意給你送來!”
女子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野兔,流露出一種哀傷的神情:
“籠中的鳥兒,陷井中的困獸,都是自作自受罷了。既然是你抓到的,你便吃了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蘇來在女子的眼中看到的一片死意,她的生機枯槁,確實快死了。
蘇來也不多說,出去尋了柴火和積雪,又在坍塌了一半的廚房裡煮了一鍋兔肉羹,盛了一碗遞到女子手裡:
“餓了吧?你先慢慢喝些熱湯,再吃些肉,很香的。”
女子雖然已存死意,可肉湯飄香,勾起她本能的求生意志,小口地喝著肉湯,漸漸地能將肉吞嚥下去。
她將空碗放在一旁,對蘇來笑了笑:
“這是我吃過的最香的兔肉,謝謝你。。。。。。”
蘇來走過去收起空碗,忍不住問道:
“你病的這麼重,怎麼還一個人住在這裡?大荒山深處可是有熊的。”
女子將目光轉向破窗外的灰色天空,用手掌輕壓心口輕嘆一聲:
“小兄弟,你不必同情我,我是命苦之人,可也算是自受苦果,若有來生,我願為雲雀,只在雲端飛翔,再不染塵世汙濁,雀兒,是我對不住你。。。。。。”
蘇來知道女子是在對她的魂獸說話,她虛弱至極,伴生魂獸都出不來了。
蘇來默默不語,在屋中生起柴火,又去林子裡打了一隻鹿,放了血端給女子喝。
他不通藥理,可前世都說鹿血大補,也許能有些用處?
那女子看著鹿血笑了一笑:
“謝謝你的好意,其實我是中了散靈露的毒,喝鹿血會激發毒性發作的更快。。。。。。咳咳。。。。。。”
蘇來皺眉思索,西丹經上沒有這種毒藥,更沒有解毒之法。
女子笑意越發苦澀:“這是我自己配製的毒藥,發作雖慢,卻無藥可解。可惜仇還沒報,我就要先死了。。。。。。”
蘇來聽得一頭霧水,女子吃了東西又暖和過來,有了些力氣,她抿了抿頭髮,微笑道:
“小兄弟,看你年紀不過十五六歲?”
蘇來搖搖頭:
“我十二歲!”
女子啞然失笑:
“原來還是個小娃。。。。。。也好,你心地善良,於我有恩,可姐姐身無長物,無以為報,給你講講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