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假裝在看外面的風景。
對於那些個熱愛出遊的人來說,頭一次出遠門絕對是一件令人萬分高興的事兒。可毓秀真的不是那種喜歡外出闖蕩的人,要是有的選擇,她寧可天天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哪怕上大學的喜悅都沒辦法沖淡這種離愁,畢竟以前也沒人提醒過她,考上大學就意味著長時間的分別。
毓秀坐的是臨窗的位置,甄卓凡就坐在她身邊。長途車不比鄉間的小客車,一會兒工夫就到了,事實上從縣城到市裡,得開上一個半小時。就這樣,還是一切順利,要是路上出點兒小狀況,耽擱上半小時一小時的也屬正常。也因此,甄卓凡買的火車票是在晚上七點,不管咋說都能趕上的。
事實上,途中還真的遇到了一些小麻煩,等他們趕到市裡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瞅著時間還寬裕,甄卓凡提著大包小包,領著毓秀先去火車站附近的小飯館裡吃了一頓熱乎的,畢竟等上了火車,可沒那麼方便了。
八十年代的出行,比起六七十年代自然要好上很多了,可遠遠沒有後世那麼方便。倆人買的火車票也是坐票,倒不是捨不得買臥鋪票,而是臥鋪票也得找人託關係,一般人還真就買不到。再說甄卓凡先前來回坐的都是硬座,他雖說也是家裡寵著長大的,卻不是很計較這些事兒,自然也不會細心到這般。
毓秀早先壓根就沒坐過火車,家裡人也沒有經驗,剛開始坐下時,她還沒什麼反應,可等半天過去,她才堪堪意識到什麼叫做“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
甄卓凡已經算是照顧她了,一路上都讓她坐臨窗的位置,還叫她安心休息,行李什麼的他會盯著的。可問題在於,這年頭的綠皮火車啊,不單有賣坐票的,還有賣站票的。幾乎每一站都有人下車有人上車,來來回回的。眼下又是夏日裡,車廂裡的味道著實難聞得很。甄卓凡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畢竟他來回已經好幾趟了,可毓秀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她這會兒才想起她奶說的,讓她忍著到學校再洗漱是個啥意思。
這才開始呢,她已經想家,想她奶了。
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就不說洗漱問題了,像接開水倒是可以讓甄卓凡代替她去,從一堆站著的人裡頭穿過去。可上廁所咋辦?在經歷過一次穿梭人群后,毓秀就放棄了,她寧可渴死也不敢再喝水了,連吃東西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吃的,一則是不想跑廁所,二則也是真的沒胃口。
吃不好只是問題之一,在火車上就沒辦法好好休息。偏生,他們還要在火車上度過兩天三夜。
甄卓凡買這趟車已經算是考慮得很周全了,晚上七點上車,到站的時候則是上午,基本上趕到學校也就是中午前。到時候,先幫毓秀報道,再把東西放到宿舍裡,安頓好一切估摸著也就中午剛過,讓毓秀吃個午飯就可以先歇著了,大不了等午睡醒了再慢慢收拾東西。
結果,他還是忘了考慮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毓秀根本就吃不消這種高強度的旅行。
都沒等下火車,毓秀就已經徹底蔫巴了,嘴唇乾得要命,精神頭也很是不好。甄卓凡是性子比較溫吞,他的腦子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自然能看出來毓秀是個啥情況。可就算知道了,眼下這個情況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小聲告訴毓秀,就快到首都了,到了就好了。
怪只怪甄卓凡打小最熟悉的兩個妹妹,甄珠和甄美都是天生皮實的,換作是她倆上火車,怕是熬上好幾天依舊精神抖擻。
終於,在毓秀望眼欲穿的期待之下,火車到站了。
甄卓凡連空水壺都不敢叫她拿了,只叮囑她跟緊自己,千萬別在火車站走失了。隨後,他扛上毓秀的大行囊包,又提上了自己的包,走在前頭開路,時不時的還得回頭瞧一眼毓秀,生怕她真給走丟了。也是在這一刻,甄卓凡隱約有了一種當哥哥的感覺,畢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