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對方生火做飯洗衣打掃伺候全家老小,回頭還要冒著生命危險生兒育女,最後要麼勞累一輩子要麼被掃地出門,圖啥呢?圖日子過得太好,自個兒給自個兒找些罪來受?她還振振有詞的說,女人幾乎所有的磨難都來自於嫁人以後,只要不嫁人,日子就不會差,嫁了人基本上就可以宣佈跟好日子訣別了。
反正甄珠抵死不從,還表示既然她爹都好全了,那她年後就出門打工去,掙了錢孝順爹媽,咋樣不比嫁人強?
“珠珠那孩子別提有多倔了,我道理說盡,她一點兒也不聽,非說嫁人沒意思,鐵了心要出門掙錢。還給我說,錢捏在手裡比嫁個男人安心多了。你說有這樣嗎?”周萍倒是沒詳細說何家的事情,只一句帶過,重點在於甄珠又搞事了。
甄卓凡苦笑連連,他何嘗不知道自家那個胖妹子有多倔?問題是,他也沒法子。
好在周萍原也沒指望他能有啥法子,只是順口告知他家裡的情況罷了。母子倆說了些話,就匆忙掛了電話,不過總歸還是安心了。周萍是安心於毓秀跟老師關係好,甄卓凡則是徹底放心了他爸的身體,至於甄珠的婚事,說實話他還真不太擔心。
——十里八鄉的,有那娶不到媳婦的老光棍,還真就沒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就算過程略微有些坎坷,可嫁肯定是能嫁出去的,甄卓凡對他妹子很有信心。
他不知道的是,他妹子這會兒正在跟小堂妹來弟依依惜別。
更確切的說,是來弟儘可能對甄珠多一些告誡,八十年代末南下打工,能賺錢是不假,遇到的困難也鐵定不少的。來弟將她上輩子聽來的事兒,主要還不是她父輩說的,而是來自於她看過的年代文小說。
什麼出門在外要小心扒手啊,財不露白啊,睡覺時要警醒一些,還有就是時下最常見後世嗤之以鼻的騙子手段。
末了,來弟感概道:“聽說圳市那頭亂著呢,劫財劫色的都有!還好還好,你長得不好看……哎喲!”
這就不能算作是感慨,而是討打。
“知道啥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說的就是你!對了,你是不是要初升高了?大伯孃說你準備考縣裡的高中,真的假的?能考上不?”甄珠好歹記得應該關心一下小堂妹,當然更多的是安撫,畢竟剛揍了她。
“要是連縣裡的高中都考不上,那我還能考上大學嗎?”來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塊讀書的料,上輩子能考上大學,一方面是她從小的學習資源都好,家裡也願意出大價錢讓她上各種不習慣,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大學擴招了。
可惜啊,大學擴招那都是九九年的事情了,上輩子的她是九零後,當然輪得到。這輩子看來是沒戲了,趕不上了。
“你以後也要考京市?”甄珠又問。
“不,不去,我打算去滬市。”京市是政治文化中心,滬市才是商業中心。且不說北方那頭能不能習慣,關鍵在於,來弟她上輩子就是滬市人。
甄珠不瞭解滬市,在她看來能考上大學就是好事,而且滬市離老家比京市要近太多了,當下點了點頭:“你努力吧,大伯大伯孃一心盼著家裡能出個大學生呢。”
來弟點了點頭,又想著還有啥可以叮囑的,好在雖說甄珠年後就要出發,估摸著真正出發得等到正月十五以後了,所以要是她臨時想起了什麼,也還是有時間說的。
就聽甄珠一拍腦門,彷彿臨時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說:“回頭我安頓下來了會給家裡寫信說地址的,到時候你也可以給我寫信說說家裡的事情,省得我媽她報喜不報憂。就是有個事兒吧……”
甄珠吞吞吐吐的,似是不知道該咋說。
“你說啊,你居然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來弟驚訝極了,她一直以為甄珠大佬臉皮堪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