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這年頭胖成這樣的實屬少見:“對,我就是車站裡的,來問問你家是咋回事兒?前兩天你爸說家裡有事,最後兩班車不開了,提前回家去。咋這都第三天了,事兒還沒處理好?”
儘管甄興華是承包了車輛載客的,可事實上車子是掛在縣城車站名下的。平常倒是不需要像國有企業那般每天點到查勤,只需要按時上繳承包費就成了。像偶爾遲到早退,打個招呼就行了,畢竟鄉下地頭也沒那麼精確的時刻表。可就算再不嚴格,也沒得說好幾天不出車的。
“你們不出車要跟其他人打聲招呼啊!人家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車子來,也就是眼下農忙,出門的還不算多,可你們也不能這麼幹啊!不想承包了說一聲,我們換人就是了。”
都不能怪來人口氣不好,任憑誰大熱天的往鄉下跑一趟,都沒好脾氣的。
再說了,那人說是跟甄興華算是同事,其實沒啥交情的,也就是看甄興華這幾年乾的都不錯,這才過來問個情況。換個人敢這麼隨意曠工好幾天的,趁早別幹了。
“現在不比從前了,大車司機倒還是緊缺的,像你們家這種小車,隨便來個司機都能開。你們家也就是佔了個巧,領導的意思是,有錯及時改,畢竟開了這麼多年也沒出過啥問題,用生不如用熟。可你們也得重視點兒,別不當回事兒!”
甄珠這才想起來,因為她這個事兒,她父母已經好幾天沒出車了。
可問題是,她爸現在病倒了,用醫生的話說,起碼也得好好修養一段時間,而且病癒了都不能太操勞。別以為開車是個很輕鬆的活兒,實則不比下地幹活鬆快多少。要知道,下地幹活起碼有農忙農閒的差別,開車卻是一年四季不消停的,連年關裡都要出車。加上他們鄉下地頭,路況還不好,開車時候得全神貫注,不能分神。
“叔啊,叔你先進來坐坐,我給你倒杯茶。”甄珠一改面對村裡人的死人臉,滿臉堆笑的把人請進了堂屋裡,給人拿了把大蒲扇,又倒了涼白開,再去她那屋裡拿了些瓜子花生等零嘴,讓人吃著喝著歇會兒再走。
橫豎人都來了,再說走了這一路,還真的是又渴又熱的,也就沒推辭。
見人坐下了,甄珠才陪著小心說了她爸生病住院的事情。
“住院了?這麼嚴重?”那人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遲疑道,“那我回頭報給上面吧。大侄女,也不是叔不幫忙,這事兒吧,我說了不算熟。”
甄珠尋思著,報給上面的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不讓她爸繼續承包車輛了,哪怕上頭講情面,那也是先讓別人開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可承包一旦丟了,誰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回來?
“叔啊,您看這樣行不行?”甄珠好聲好氣的跟人打著商量,“早先我跟車的時候,我爸也教過我開車,開得還挺好的,就是沒考那個啥本子。您看我現在立刻去考,您能幫我留幾天不?您也知道,現在不比前些年了,我家就我爸一人掙錢,現在又只出不進的,以後這日子咋過呢?”
先打感情牌,甄珠眼看著那人神色鬆動了,又指了指一直沒吭聲的甄卓凡:“我哥月底就要回首都上學去了,您看咱們家供出一個大學生多不容易啊,要是家裡丟了進項,我哥這學……”
“那還是要上學的!”那人家裡也有好幾個孩子,有個還挺出息的,他做夢都盼著孩子能考上大學。年代不同了,以前讀書人沒地位,現在家裡要是能出一個大學生,那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好事兒。將心比心,要是自己出了事,孩子考上大學卻不能讀……
甄珠趁熱打鐵:“那可不?砸鍋賣鐵都得叫我哥繼續上學呢!我是想著,我先頂我爸一段時間,等他病好了,再接過去。我哥九月裡就要上大三了,再兩年就能供出來了。到時候,也該輪到我爸享福了。”
“對對,再熬兩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