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茗甩了甩頭髮,笑著說,“我覺得吧,這世上,有一類人,生下來就是要別人疼的,讓我看見她們為別人做什麼,我會覺得心疼。”葉月茗推了夏未央一把,“你就是這類人,趕緊回去坐著。”
“你別把話說得這麼曖昧。”夏未央原本性子挺直接,但原來總覺得,同為女生,不好意思說的太直接,怕傷人。可現在,她恨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挑明瞭,她不想,給任何人虛幻的念頭。她最知道了,知道滿懷的期望落空之後的巨大失望,會讓人難過的想死。
所以,不要輕易許諾,對任何人都是如此,你不知道,你隨口的一個承諾,會讓一個人的一生都荒蕪,它原本可以播種開花結果,可它為了等你,拒絕了所有。而你呢?陳沐晗,你又在哪裡重新開始人生了?
“曖昧什麼?”葉月茗笑道,“你啊,是自己想太多,把我的話也多想了,你放心,我可不會那麼自虐追求你。”
“這話讓你說的,追我就是自虐?”
“對唄。”葉月茗拿來菜牌,邊翻邊說:“追不追的上另說,關鍵是你心裡有一個人,誰都沒有辦法取代。”
這話,要是擱著以往,不管誰說,夏未央都會不樂意。她受不了別人在她面前提陳沐晗,分手之後,誰提,她心裡都不自在。可現在,或許是之前傾訴的次數太多,多少有點免疫力了,夏未央也沒逃避,慢條斯理地說:“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天喜歡上的,同樣,想把一個人從心裡拿出來,也沒有那麼容易。”誰都沒有說陳沐晗的名字,但彼此,都知道,對方在說誰。
“你這話,概括起來的,大概是。”葉月茗語氣一頓,抬頭笑,“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啊。”明明用在這裡很不恰當,但夏未央卻又覺得,這話太恰如其分了,“是啊,愛上一個人,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愛上的人就是解藥,有病不怕,因為有藥,可現在藥卻沒了。”
“對唄,所以病入膏肓咯。”葉月茗輕鬆開玩笑的語氣,夏未央臉上泛起笑意,卻透著苦澀。葉月茗開始拿筆自己下單了,邊似是隨意的說,“不過,我覺得這也怪不得誰啊,畢竟,當初都是你情我願的。”
“其實,誰也沒想過要真的怪誰。”
“現在怪不怪我不知道,不過,原來,肯定有怪的吧,要不然,也不會把藥弄沒啊。”葉月茗的笑,在夏未央看來,有些刺眼,她還在說:“說到底,難聽點,都是自己作的,自作自受。”
夏未央心裡被狠狠紮了一下,疼,但是卻不想反駁,似乎被說中了,她確實作了。所以,陳沐晗離開,全是自己的錯?夏未央低下頭,咬著唇,將湧上來的情緒壓下來,不行,還是沒辦法說出陳沐晗的名字,於是只說:“我是有錯,但她也有。”一個巴掌拍不響,“我是作了……”
葉月茗怔了怔,用著十分詫異的語氣說:“未央,我不是在說你啊。”她笑了一聲,帶著嘲諷,“這一切,都是陳沐晗自己作的啊。”
夏未央的淚水,突然間就傾瀉而下。
終於,有一個人是站在她的角度的,而不是上來就跟她講事實擺道理,最後不過是想告訴自己,是自己的錯。
她的錯,她一直都知道,她計較的,是陳沐晗的錯,為什麼陳沐晗錯了,還能那麼理直氣壯?為什麼陳沐晗錯了,還要拋棄她?為什麼陳沐晗錯了,還能義無反顧地離開?背信棄義不守承諾的人,難道不是陳沐晗嗎?
所以,這世上,最混蛋的,就是陳沐晗啊。
即使混蛋又如何呢?夏未央還是愛著那個叫陳沐晗的混蛋啊。
“未央,你想過嗎?”葉月茗在夏未央哭聲小了許多時,才輕聲開口,“於你而言的痛苦,其實,陳沐晗也同樣在承受,儘管她自作自受,但是,她為什麼是自作自受呢?”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