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在國內走個形式,沈晚清還是沒有哭,爺爺這時候卻說她:「你怎麼不哭?」
男人掐她,讓她哭,沈晚清吃疼,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事後爺爺說她不正常,親媽死了也不哭,沈晚清那時候還是蒙的,她沒感覺母親死了。
只是,之後的日子,熟悉的場景,再也沒有熟悉的人,沈晚清漸漸地有了實感。
母親死了,她是真的離開世界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父親在家沒有待太久,整個人悶悶不樂,在她面前儘量故作輕鬆,但逃不過她的眼睛。
父親走後,沈晚清開始被爺爺管教,第一次被爺爺打的時候,她再也沒了母親的庇護,她的心像是被人剜走了。
沈晚清給父親打電話,年幼的她想尋求庇護,可惜,父親的電話打不通,就像是之前她思念父親,讓母親打電話,很少能夠一次就打通。
沈晚清小小的身子縮在被子裡,那一刻,她真切地感知到,母親再也不會回來,她現在是一個人了,再也沒人能保護她。
她趴在被窩裡,哭了一夜,失去母親,彷彿一把利刃,反覆刺傷她,她後悔又懊惱,她不該和母親吵架。
孤單、不安、恐懼、迷茫等等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沈晚清也是第一次嘗到複雜的情緒,無法用言語描述,活得戰戰兢兢。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睡前努力思念母親,她希望母親入夢。
母親或許真的生氣了,她從沒有進入自己的夢鄉,可她沒出息,最難過最無助時,內心最渴望的還是母親。
她一直很想見母親一面,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夢裡還是忍不住會有這般的念想。
現在,沈晚清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那是母親生前的故鄉,東京西園寺家裡,那裡有專屬於母親的一座漂亮花園。
花園裡奼紫嫣閎,百花盛放,微風拂過,花瓣飄落滿地,像是一條通往天堂的路。
路的盡頭,有一座橋,橋上是蔚藍的天和耀眼的日光,沈晚清眯著眼,失神地望著熟悉的畫面。
從母親來到中國後,她和家人鬧翻,沈晚清便再也沒有去過西園寺家,她現在彷彿置身小時候的花園裡,鼻尖和眼眶泛酸。
耀眼的光芒下,漸漸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沈晚清簡直難以置信。
母親穿著她最愛的和服正在慢慢走向她,和服上繡著漂亮的櫻花,一朵又一朵,像是釉色渲染,暈開一朵朵漂亮的花。
沈晚清的淚水,刷地樺下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醇角微微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
當活生生的母親帶著笑走向她時,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身後有人輕輕地扶住她的腰,沈晚清像是才回過神。
陸知夏輕輕推了她一下,沈晚清踉蹌著走了一步,母親已經走到她跟前,母親的樣子沒有變化太多,只是多了成熟的韻味。
母親張開懷抱,笑著用日語叫她的名字,溫糅道:「親愛的寶貝,過來讓媽媽抱抱。」
沈晚清僵在原地,仍是難以置信,淚水撲簌簌往下落。
母親也已經到了她跟前,當母親做出懷抱的動作,她並沒有感覺到,她的淚水樺落更多。
「媽媽。」沈晚清哽咽著,用日語叫媽媽。
「媽媽的寶貝,別哭,」西園寺春時輕輕麼她的頭,愛憐地笑道:「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她想說不好,但卻又習慣性地點頭,西園寺春時,心疼地嘆息道:「媽媽不在的日子,寶貝一定很辛苦,但是看到寶貝長大了,還很漂亮,聽說還有了愛人,我真得替寶貝開心。」
那個會叫她寶貝的女人,似乎並沒有生氣,沈晚清哭著道歉:「那天我不該跟你發脾氣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