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詞科同科舉正科最大的區別就是,允許已出仕的官員再度參與。
路謙來了興趣:「邵侍讀出仕多久了?」
「我是康熙三年甲辰科的二榜進士。」邵侍讀笑著解釋道,「我當年也是少年進士,大概同路檢討差不多年歲。」
祖宗氣哼哼的跳腳:「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是真的進士,你呢?你沒考上!」
路謙覺得這也沒啥,他學問不夠好,但他運氣夠好啊!
見自家子孫這副沒臉沒皮的模樣,祖宗只能暗中憋氣,打定主意接下來的三年時間裡,一定要好生教導這蠢貨,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他丟老路家的臉。
那位邵侍讀顯然已經被委以重任了,對路謙這個新入仕的菜鳥不算太關照,但也會提點一二。
當下告訴他翰林院的日常工作,以及接下來禮部考核要注意的事項,又道這並不算難,只因為他們並不需要在御前行走。
邵侍讀是不需要參加禮部考核的,直接就提前上任去了。之後的七八日裡,路謙就同另外三十幾人一同接受禮部來人的教導,且全部一次過關了。
也是在接受禮部教規矩時,路謙才愕然發現,一同透過詞科的五十人中,竟有十餘人是本身就已出仕的。哪怕是剩下這些未出仕的,看起來也不像他這般一頭霧水什麼都不清楚。
及至禮部考核後,路謙同其他人一道兒來到了……
嗯?明史館?
不光路謙傻眼了,連帶祖宗都是滿臉的驚嚇。
「什麼鬼?你不是翰林院檢討嗎?」
這個問題就問得很好,路謙很努力的回想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個兒跟明史館有什麼關係。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他是淡定了,橫豎翰林院檢討本身的職責就是修書編撰,明史就明史吧……
然後祖宗又炸了。
炸就炸吧,多炸幾次,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路謙進了明史館後,就開始跟在老翰林身邊做事。湊巧的是,他被分到了邵侍讀的手底下,先跟著他熟悉日常工作,然後才開始整理歸納一些陳舊的資料。
這是一項很枯燥的工作,很多資料都是堆了幾十年的,要歸整羅列好,要找資料將缺漏的部分補全,還要謄抄等等。
也是在這時候,路謙才慢慢的瞭解到,這次的博學宏詞科本來就是為了纂修《明史》特地開設的。
《二十四史》之《明史》,從順治二年開始纂修,但因為人手不夠以及其他理由,總之纂修工作一直進行得十分不順利,甚至一度中止。
而在前些年,這事兒再度被翻了出來,康熙帝倒是派人重啟了明史館,但還是那句話,事兒太多了,相較於其他緊要事兒,修書編撰的事兒自然是一拖再拖。
直至去年,康熙帝終於下定了決心,重新組織班底,正式開始編稿纂修。
得知了這些內幕後,路謙不禁凝神望向了他祖宗:「真有緣分啊!」
清朝的子孫碰上了百多年前就已經死去的明朝祖宗,又陰差陽錯的進入了明史館纂修《明史》,何止有緣,實在是……
「我呸!」祖宗很是氣憤,他先入為主的認為狗韃子不安好心,由狗韃子纂修的《明史》還能有一句好話?
路謙勸了的。
「咱們得講道理,整個明史館全都是漢人,一個滿人都沒有的。而且我同僚裡頭,有好些個還是明朝達官顯宦的子孫。」想到這裡,路謙還嘆氣道,「你說咱們老路家要是能耐些,我也能算是顯貴後代。結果呢?我只是個布衣出身。」
「呸!韃子皇帝根本就沒安好心!他是在收買人心,你連這都看不出來嗎?」
正式入職明史館已有月餘時間,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