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問怎麼了!
「再等等吧,臘月裡挺忙的,再不濟年後新人進來了,到時候我就該正式進入南書房輪值了。」
到了明年四五月間, 他就是滿了三年的老翰林了。還有就是, 依著以往的規矩,在新人進來之前,翰林院就會舉行一次散館考核, 他先前是覺得不關他的事兒,畢竟他是隸屬於明史館而非翰林院。眼下就有些拿不準了,萬一他也要參加的話,那還是得提前準備起來。
這麼想著,次日上衙後,路謙主動去找了邵侍讀,詢問了相關事宜。
沒曾想,邵侍讀也拿不準。
「明史館的翰林官有兩種,一種是同我這般早已入仕多年的官員,另一種則是像路侍讀這樣初入官場的。」言下之意,他們這些老翰林肯定是無需散館考核的,說白了這玩意兒本身就是為初入官場的新人準備的。
「那我們呢?」路謙又追問了一句,誓要個明確的答覆。
邵侍讀猶豫再三,還是搖頭道:「這個我確實不知。這樣吧,抽空我幫你問一下。」
「多謝邵侍讀。」
路謙很是放心的離開了。其實,他本身倒是不懼散館考核,假如是其他翰林,那麼一旦沒辦法透過散館考核,面臨的就是離開翰林院被放外任的結果。但路謙不是,且不說明史館這邊一直缺人手,單說他如今的品階,就不會輕易放他去外任。
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讀學士,放在京城裡倒是不算什麼。可一旦放了外任,按照京官高一階半品的規矩,那他就要當五品外放官了。
五品外放官代表著什麼意義?
各府的同知、直隸州的知州那可都是屬於五品官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路謙自認為的老家是在金陵城下屬州縣的蔚縣轄內,但其實金陵城只是大家平常說的,實際上在滿清正式的各省府州縣一覽表中,金陵的正確說法應當是江寧府。
江寧府的一把手是知府,屬從四品外放官。而同知即知府的副手,也就是所謂的二把手。
他何德何能啊!
路謙才不擔心自己考劈叉了會被放出去,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翻過年也才十八歲,男子二十才及冠。況且他還沒成親呢,在朝廷裡也是有預設規則的,所謂先成家後立業,哪怕不會攔著沒成家的先立業,但實際上卻不會安排未成家的去做一些要緊的事兒。
怎麼算都得讓他在明史館裡待滿兩屆才成。
洋洋得意的路謙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上頭的確不可能將他調去外放,但誰說散館考核就不能參加了?
得了邵侍讀提醒後,朱大人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明史館的新人也要參加翰林院統一的散館考核,但介於明史館的特殊性,但凡透過者另有褒獎,若是不曾透過,則繼續留在明史館內修書。
路謙:……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所以他從今個兒開始就要備考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祖宗本著你開心我就不開心,你不開心我就特別開心的原則,笑得鬼身搖曳,花枝亂顫。
路謙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沒人會喜歡考試的!就算考砸了也沒關係,他還是不喜歡!
早知道,他就不去提醒邵侍讀了,唉!
「老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覺得啊,你接下來肯定還要倒黴!」祖宗一錘定音,基本上就確定了這個年,路謙一定不好過。
「你可閉嘴吧!」
路謙怕死了祖宗那張嘴,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祖宗倒不是鐵口直斷,而是典型的「好的不靈壞的靈」,俗稱烏鴉嘴。
果不其然,考核的訊息下來後沒多久,路謙就感覺有些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