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窩頭最終還是放過了劉侾,也放過了自己。
待楊冬燕想起這事兒問起時,他大概的說了一下這些人的來意,著重說明瞭省學這些年來的可怕遭遇。
不誇張的說, 真心蠻可怕的。
要知道,那可是省學啊!
放在整個九州大地興許算不了什麼,可擱在濟康郡那頭,省學一直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學府。然而,就是這麼個地方,連著四屆會試皆榜上無名,這已經不是丟人的問題了,而是會被人質疑省學存在的意義。
「奶啊,咱們是常跟族裡人說,多認識點兒字,多看些書,哪怕不為了考科舉,總歸也是有利無害。可省學那地方吧,人家就是為了科舉來的,鄉試倒還罷了,就算成績不佳總不至於顆粒無收的。會試……」
窩頭都要忍不住嘆氣了,他對自己曾經就讀過的各個私塾、書院都是有感情的。這也是因為他打小認識的先生、同窗都待他不錯,他自然也盼著對方好。
誰能想到呢?省學還能連著四屆會試都全軍覆沒。
楊冬燕原本是不太清楚科舉的那些事情,但因為她這輩子的大孫子太能耐了,再說上輩子的小孫子還差點兒被整死,哪怕不清楚科舉的具體內容,但大概的情況還是知曉一些的。
當下,她就問道:「不是說每次來南陵郡參加會試的,少說也有幾千人嗎?千還是多少?每次只取三百人,那省學沒人考上也沒啥吧?」
「一屆兩屆的是沒啥,不過多半情況下,還是能攤上一兩個的。像我那一屆就是我跟閔兄考上了,再往上一屆我記得是三人。而省學那頭,曾經還有同屆五人齊齊考上的記錄。」
省學本身就是整個郡城裡最優秀的學子集合,當然也不是那般肯定的,因為有些人可能是跟府學等其他書院有著密切關係的,這種人是不會願意轉投他人門下的,也有乾脆就是跟著家中長輩苦讀的,一樣不會考到省學去。但總得來說,能夠考上省學的,皆是比較優秀的人才。
……起碼,也該比府學優秀吧?
聽了窩頭的解釋,楊冬燕恍然大悟,並總結道:「省學犯太歲了!」
窩頭無言以對。
還真別說,楊冬燕這話吧,話糙理不糙。
這要是殿試上有個什麼問題,倒還能解釋一番。畢竟,這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也不敢說狀元的才華就一定比榜眼強。如果是窩頭未入仕之時,興許還真會這般想,但在官場上待了這許多年,他接觸的事情多了,也明白在多數情況下,取誰為狀元更多的是政治考量。而非單純的比拼學識。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會試還是相當公平的。
儘管窩頭還沒能當過會試的主考官,卻也在前幾屆作為輔助參與其中過。這會試,從頭到尾都有重兵把守,儘可能的保持公平,哪怕等卷子收上來後,先是糊名後是謄抄,不敢說百分百的公正,但他們已經盡力了。
所以就是犯太歲了唄。
「奶您說得對。」窩頭認栽了,嘆著氣道,「屋漏偏逢連夜雨呢,省學沒人考中,底下的府學還有另外兩個書院的人,這幾屆裡都陸陸續續有人考上。當然,絕大多數還是同進士,名次也相當不好,但對比省學卻是好了太多太多。」
「所以他們來找你出主意?」
「那可不?科舉資料我這邊倒是有現成的,我打算先幫他們抓一下考前重點,等來年會試結束後,再讓落榜的人帶一些科舉用書回去。眼下最多也就只有幾個月時間了,只怕效果有限,倒是可以期待一下後頭那一屆。」
楊冬燕尋思了一會兒,詫異的問道:「不是說今年是加了恩科?那明年還有一場?我估計你得另外找人幫你帶書信了,他們只怕不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