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不懂。從我嫁給你之後,我一切都是依著王府的舊例來的,包括這回老太太的喪事,方方面面的事情我都考慮妥當了,南陵郡裡何人不誇讚咱們府上的喪事辦得好,連皇上都寫了悼文,皇后也誇我孝順。王爺您就因為供品的事兒,就質疑我的孝心?」
沒給王爺說話的機會,王妃指著擺放供品的八仙桌,一臉正色的補充道:「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舊例來的,依著當年老王爺過世後,老太太定下的規矩來的!」
永平郡王:……
眼見王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王妃又再一次改了態度,她眼圈一紅,眼淚說來就來:「王爺,我委屈啊!老太太當年定的舊例,怎麼能因為她前腳剛走,我後腳就給她改了呢?這才是真正的沒把老太太放在眼裡,她一走,我就迫不及待的當家做主……我是這種人嗎?」
「當年,老王爺撒手人寰,供品也是好多天都不換的。那會兒我也曾提過的,意思是要不要多擺幾種果子,每次都是蘋果不合適呢。還有供糕,是不是可以多幾個花樣,永遠就是這一種花樣,也不好看呢!」
「王爺可知,老太太當時是怎麼訓誡我的?她說,我真的是個敗家媳婦兒,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供品還想擺出花兒來?還質問我,要不要去雲鶴樓定一桌上等的席面來供著啊?」
已經好幾年過去了,當日的一幕幕情形對於王妃而言,仍然歷歷在目。
她是侯府千金,是真正完全沒吃過苦頭的那一輩兒人。從根子上,她跟她婆婆就不是一類人。她婆婆啊,鄉下來的呢,就算一朝誥命及身,可該懂的規矩都不懂,還給她立規矩,說的那些話更是到如今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那時候,老太太就教育我和弟妹,說什麼孝順這種事情是要趁老人活著的時候做的,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讓我們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想要當個孝子,就趁她還活著的時候趕緊孝順,別等她都沒氣了,裝孝順假哭平白膈應人。」
摸著良心說,這話還挺有道理的。
永平郡王都聽傻了,他能說什麼呢?
關鍵時候,他弟來救他了,唯一不妥的是,來的是劉誥夫妻倆。
沒等永平郡王開口,王妃就一把拽住了她弟妹,非要她弟妹說句公道話:「弟妹你說,關於祭祀關於供品這些規矩,是不是老太太生前定下來的?以前就是這樣的,沿襲傳統下來而已,我丁點兒都沒改動過,怎麼如今又成了我的錯了?那要是我改了,豈不是對老太太心懷不滿?」
府上的二太太滿臉的尷尬,她知道大哥大嫂鬧了矛盾,但她哪個都不想開罪。
遲疑了片刻後,二太太只喏喏的道:「我確是聽到大嫂吩咐下去,一切照舊例來。」
劉家兄弟二人徹底的沒了言語。
這該怎麼說呢?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俗稱,報應啊!!
可偏偏,當兒子的還不能說這是他老孃自找的,噎了個半死,還得給王妃認錯,承認是自己冤枉了她錯怪了她。
那麼接下來,他也道歉了也賠不是了,咱們能不能各退一步,以後這供品更換得勤快一些?
講道理,供品這個事兒吧,誰家也不會天天換的,這個都是一擺好多天的。也不獨獨永平王府是這樣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太廟那頭都沒這般講究!
不過,王爺既然都主動退讓了,王妃也沒抓著理不放。
王妃很快就吩咐下去,更換了供在祠堂裡的供品,還規定了隔天一換。
在她看來,隔天一換就已經夠傻了,每天換這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好在王爺也覺得還成吧,畢竟仔細想想,送到皇上嘴裡的水果,那也不可能是才剛摘下來的。
一旁的劉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