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窩頭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已經上了新帝的白名單。
當然,前提是窩頭證明自己確實有這個能耐,而這次恩科的鄉試,就是一次試探。
若連這種事情都辦不好,哪怕沒有懲罰,前途就甭想了。
萬幸的是,一切順利。
考生考得好不好跟窩頭半點兒關係都沒有,橫豎鄉試是錄取制度的,取前三百名。再往後,便是出皇榜了,該送信的送信,至於來年的會試,就目前看來是跟窩頭無關了的。
他是這麼想的,卻沒想到還是跟自家扯上了關係。
說有關係倒也不盡然,只是在這年入冬前,濟康郡那頭來人了。
最初,聽說是濟康郡的人,門房還以為是主家留在老家的親眷。誰知細問之下,才知道人家是濟康郡省學的先生和學生。一直到窩頭放衙回到家,這才弄清楚了這些人的來意。
先生和學生,多半都是來參加來年會試的,少數已經是進士或者同進士的,則是陪同而來。
「會試需要這麼多人陪同嗎?」說真的,窩頭有點兒傻眼。
真不是他不重視會試,而是以往也沒發生過先生陪同的事情。他倒是記得自己年幼時,私塾的先生帶他去參加童生試,可那不是因為家裡人都沒進過城,再說參加童生試的普遍年歲都比較小。
會試……
窩頭考會試的時候年歲倒是不大,可眼前這些人,最小的只怕都已經雙十年紀了。
話是這麼說的,可來者是客,更別提人家還是千里迢迢過來的。
魏家沒辦法招待這般多的客人,好在南陵郡這邊啥都不缺,再說他們來得這般早,極為容易就租了個清淨又寬敞的院子,還僱了人負責灑掃煮飯。
這些瑣事都無需窩頭來操心,事實上這些人是在南陵郡那頓下來後,這才依著先前討來的地址,前來尋窩頭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人家特地趕來自然不可能是為了敘舊。況且,其實也沒什麼可敘的,窩頭是保康十七年的進士,如今都過去十幾年了,省學那邊早已物是人非。此次前來的人之中,就沒一個是窩頭認識的人。
儘管窩頭早有了心理準備,知曉他們肯定是有事相求,但等到終於知道他們的來意後,窩頭還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懇請魏翰林看在同出一門的份上,幫幫省學吧。」
懇求倒是不算過分,無非就是希望在會試之前,讓窩頭幫著輔導一下。但為了說服窩頭,省學的先生講了一個慘絕人寰的故事。
省學啊,自打窩頭和閔同窗金榜題名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哪怕一個進士、同進士了。
十三年了啊!
這期間經歷了四屆科舉,當然鄉試還是有人中的,但所有人都折在了會試上。
其實按理說,鄉試的錄取率要更低一些。因為很多人考上了秀才後,就會一屆一屆的考,不考上舉人不罷休。反而那些舉人,最多也就試個一兩次,最多三次,實在要是考不上就去謀官職了,橫豎舉人也能當官。也因此,從道理上來說,會試的取中率反而要高一些。
但考試的時候誰跟你講道理啊?
事實就是,連著四屆科舉會試,省學的學生乃至先生都榜上無名。
這就很尷尬了,省學作為南陵郡的最高學府,享受了郡守府的直接撥款撥物,結果卻未能給濟康郡爭光,反而被底下的府學趕了上來……
省學它不要面子的??
及至這次恩科,算是第五次了。省學派出了精兵強將,提前出發趕往濟康郡。要知道,鄉試放榜都已經是九月裡了,能趕在入冬前到達南陵郡,可不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嗎?
再加上來年的正常科舉,這要是連著這兩次都沒人透過,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