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家姑娘,尤其是鄉下地頭的,有好多都是出嫁前沒碰過錢的,哪怕家裡不差錢,最多也就是能得幾個銅板大鐵錢的。只馮月嬌又是個例外,她爹不是忙嗎?時常要外出不在家,就乾脆往她房裡擱了個錢箱,裡頭有好幾串大錢,讓她想吃口啥就拿錢去,讓人家燒了給她端來。
多方便不是?
以往每回嬌嬌或是餓了或是饞了,就在院門口要喝一聲“三姑婆,給我燒個芋兒雞”。那頭答應一聲,過個半拉時辰,她就能開飯了,人家端菜上門結錢,原料費人工費一起算,回頭還讓自家孩子過來拿碗盤,她連筷子都不用洗。
只這般,託她的福,誰家掌勺的還能沒一門手藝?這家會燒雞,那家會燉湯,每回秋收宴或者家族祭祀的時候,擺出來的菜可真是別提了,當真應了那句香飄十里。
呃,還都是嬌嬌愛吃的。
不光如此,別的村多半養的是雞,因為雞好養下蛋也勤快,也有人養豬,但因為豬吃得太多費心又費力,本錢還多,養豬的終究是少數。
只他們村養了雞不說,還養鴨養鵝養豬養羊養兔子,還會種一些不太常吃又難伺候的菜。反正只要是嬌嬌愛吃的,她爹總不會虧了親眷們的。
十里八鄉都知道,下河村有個馮月嬌。
唯獨嬌嬌本人,愁容滿面。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落得個胖死的結局了。
e=(o`*)))唉
第2章
一大盤的冬菇黃燜斑鳩,配上一海碗的鯽魚豆腐湯,還有一碗堆得冒了尖的白米飯。
又到飯點時,馮月嬌兩眼死死的盯著桌上的飯菜,眼淚花花都要迸出來了。
真香啊,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子撲鼻的香味,等離得近了,看到這色香味俱全又格外合胃口的飯菜,馮月嬌感覺肚裡的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又想起自己中午只扒拉了半碗米飯,還忍著沒吃糕點,這會兒肚子真的是餓得姑姑教了。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馮月嬌太難過了,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會面臨如此艱難的抉擇。
吃吧,怕自己又落得上輩子胖死的悲慘結局。
不吃吧,對她來說,這真的太難太難了。哪怕閉上眼睛不去看,飯菜的香味還是一個勁兒的往她鼻孔裡鑽,簡直就是想饞哭她。
六嬸孃放下了飯菜後,沒急著走,想著先前馮源提的事兒,她只笑著勸道:“嬌嬌啊,這斑鳩來得可不容易,是你爹特地跑去鎮上的酒樓跟人家老闆硬買來的,聽說是山裡的獵戶今早剛送過去的,一共也就兩隻,裡頭最好的肉都在這裡了。你嚐嚐,我還在裡頭加了點兒胡椒粉提味,那東西可難得了,要不是你爹有門路,就是花再多的錢也弄不到。”
馮月嬌忍不住睜開眼睛,目光炯炯的盯著眼前那道冬菇黃燜斑鳩猛看。
“嚐嚐呀,光看能看出什麼來?”六嬸孃一面勸著,一面就拿起筷子給挾了一塊肉擱在了米飯上。
米飯是上等的好米,晶瑩剔透的,因為最近天氣熱得很,哪怕是從六嬸孃家裡過來的,這會兒還冒著陣陣熱氣。而斑鳩肉是特地用湯汁勾兌過的,那肉沾著湯汁擱在了白米飯上,兩者簡直完美搭配,勾得馮月嬌忍不住吞嚥了下口水。
“吃啊!”六嬸孃很是奇怪的看了馮月嬌一眼,想了想,又索性拿空碗給她盛了一碗湯,“不然先喝口湯暖暖胃,這鯽魚還是你七堂哥特地跑了好幾裡地,給你去河裡摸的。豆腐是南莊那頭,葛家老頭做的,你不是最愛吃他家的豆腐了嗎?”
馮月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對呀,葛老頭做的豆腐簡直就是一絕,可惜過不了幾年他就沒了。算起來,馮月嬌已經有十來年沒吃到正宗的葛家豆腐了,這會兒光是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