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為不想提前驚動家裡的某些人,他一直都是在完成了家族生意之後,挪用私底下的時間,又動用了自己的人脈和攢下來的家當,悄無聲息的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在整個計劃已經趨於完美之後,他還是不太放心,又派出了人,模擬了一遍從府城到蜀地,再返回的全部路程。當然,那次也是採買了蜀錦的,只是數量不多,堪堪能被稱為樣品罷了。
甚至於在生意正式啟動後,他還生怕長兄暗中阻撓,費盡心思暗中盯梢,直到蜀錦完好無損的運到了府城,這才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
萬萬沒想到……
要不是羅老二知道他哥沒這個本事,還道老皇帝的駕崩是他乾的呢。
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呢?
怎麼可能就巧合到了這個地步呢?
悲憤、不甘徹底扭曲了他的心,簡單的說,就是在得知訊息後,羅老二整個心態都崩了。
不停的推諉責任,不停的抨擊別人,不停的……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就是因為他心虛罷了。
羅大老爺怒斥一聲,總算是讓弟弟妹妹閉了嘴:“……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與其忙著追究責任,不如想辦法先處理最危急的事情!還有你,二弟,不是我這個當大哥的說你,就算你不願意承擔這件事情的責任,你也不能見個人就一通怒吼。”
“現在倒是想起要擺大哥的譜了?”羅老二氣急敗壞的怒吼,“就算她嫁出去了,難道羅家就不是她的孃家了?我讓她有訊息回來告訴咱們有錯嗎?她先前不是還讓人來傳話,說要多留些蜀錦嗎?這還能不是聽到了什麼訊息?”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羅氏面上。
“多留些蜀錦有錯嗎?我家中的兒媳、閨女年歲都還輕,尤其是我小閨女剛及笄,甭管是自個兒做衣裳穿,還是回頭壓箱底當嫁妝都是體面事兒。就像你說的那般,哪怕我家嫁出去了,羅家還是我的孃家,我讓你們多給我留一些蜀錦怎麼了?我又不是不給錢!”
羅氏也是氣急了,她倒是記得嬌嬌曾幾次提到過蜀錦,可她想的卻是年輕小姑娘愛美有什麼稀罕的,喜歡顏色豔麗的蜀錦怎麼了?再說了,嬌嬌的身世在府城又不是什麼秘密,倘若是一直養在外頭的,聽說稀罕東西好奇一下多正常呢?
最最重要的是,羅氏知曉沒人敢隨便傳皇室的訊息,這是嫌棄自己和全家都死得不夠快嗎?
眼見羅氏真的發了火,羅大老爺忙開口平息事端:“是二弟的錯,大妹你別生氣了。眼下,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能將蜀錦銷出去。大妹,不是當哥哥的欺負你,實在是因為家裡所有的錢都投到了蜀錦生意上,你就說,能吃下多少,大不了我給你寫下字據,將來原價返還予你。”
羅氏沉默了。
蜀錦價值很高,但若是魏家想要,買個幾十匹囤著都無傷大雅。尤其接下來魏家喜事多,哪怕是庶出的二房好了,長子娶妻,下聘禮時添一兩匹蜀錦也一樣出得起,如此體面的事情,魏二太太是絕對願意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隨著先帝的離去,他們所有人都要守國孝。儘管只是一年之內不準嫁娶,可但凡不著急的人,都願意等一等。
道理很簡單,哪怕一年後允許嫁娶了,卻是仍然不準張燈結綵、鑼鼓喧天的。新嫁娘倒是可以穿喜服,可不能太豔麗,還有喜宴也得精簡,不允許出現葷菜和酒。
這些條條框框的,看似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換做是大喜之事上,誰家受得了?反正羅氏第一時間就盤算了小女兒錦孃的年歲,決定一年後給錦娘挑選人家,把小定之類的下了,卻是等出了國孝再正式辦喜事的。
所以,還囤那麼多蜀錦幹什麼?
到底是自己的孃家,羅氏也不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