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源又不是真的醉了,聞言腳步略頓了頓,問:“打聽我們家?”
“對呀,跟人打聽來著,問得可仔細了。”六嬸子笑盈盈的答著,她當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一家有女百家求嘛,打聽一下又不妨事的。
這也算是習以為常的規矩了,像媒人說親,說的是兩家人,但其實會去請媒人的只有家中有兒子的人家。多半情況下,都是男方父母請了媒人說了自家的情況,若是有心儀的,便直接託媒人去那家探探口風,若是沒有,則但憑媒人幫著相看,有人選了再考慮是否妥當。
要是家有適齡閨女,卻無人打聽的話,說出來都要叫人笑話。
六嬸子見馮源一直不吭聲,想著他可能捨不得獨一個閨女出嫁,就笑道:“姑娘家家的,大了總是要嫁人的,捨不得便多備些嫁妝便是,再不然嫁得近一些,省得一年到頭也見不了一回面。”
馮源本就不是十分樂意,聽得這話,心裡質愈發酸澀起來。
這時,嬌嬌上前挽了她爹的胳膊,笑著打岔道:“我要陪著爹,哪兒也不去。”
“喲,可看出來咱們嬌嬌是個孝順閨女了。”六嬸子說了這話後,就不再多說了,畢竟這父女倆明顯都不大樂意,她幹嘛平白當這個壞人呢?再說了,只聽說過男兒娶不到媳婦的,沒聽說哪家的姑娘還能嫁不出去的,確實不用著急。
村子再大能有多大?一行人很快就在岔道分開,嬌嬌同她爹回了家,就著缸子裡的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嬌嬌見她爹今個兒喝了酒,便沒再歪纏著讓教學賬,只盤算著趁著時間還挺早,等下回了房裡,還能再寫兩頁大字。
才這般想著,嬌嬌就聽到她爹問:“心肝兒方才說的是真心話?真要陪著爹?”
嬌嬌尋思了一下,點了點頭:“早嫁有什麼好的?在家陪著爹才舒坦。”
“早嫁是不好,還是個小孩子呢,沒的早早的送到別人家裡吃苦受罪的,就算公婆再和氣,能有親爹好?”馮源樂呵呵的逗小閨女,“你說早嫁不好,那晚嫁呢?”
“隨它啥時候嫁,這事兒又不是我說了算的。”
“也是,還得我這個當爹的為咱們心肝好好謀劃謀劃,不過也不著急,不急。”
嬌嬌笑眯眯的看著她爹進了隔壁屋裡,她也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筆墨紙硯還攤在靠窗戶的長桌上,一旁還擱著她爹特地尋出來的字帖,當然不是名家字帖,只是尋常小兒練字用的。
比起旁的剛啟蒙孩童,嬌嬌顯然要更有耐心一些,況且很多字她上輩子都是認識的,寫起來是費勁兒了點兒,可有基礎總比沒基礎要輕鬆多了。
只這般,嬌嬌一面對著字帖練字,一面回憶著上輩子這個時候的事兒。
下河村因著沿河而居,且村中多水溝,田地比其他村落要肥沃很多,光是水田便有二三百畝。而這裡頭,屬於馮源的便有一半。
馮源號稱是家有良田百畝,這話確實不假,可事實上所謂良田單指上等的水田,假如算上旱地的話,只怕五百畝都不止了。
甭管是什麼時候,家境富裕的人家都不會愁兒女婚嫁的,哪怕本人有瑕疵,家資豐厚總是能加分不少。也因此,打從嬌嬌上了十歲以後,來打聽的媒人就沒斷過,不過絕大多數都被馮源拒絕了,根本就沒可能把訊息傳到嬌嬌耳中。
上輩子,嬌嬌出嫁前完全沒思量過別的,除了吃吃吃,什麼都不惦記。而出嫁後,日子倒是過得順心如意,可到底長了點兒年歲,總算不至於跟當姑娘時那般天真了。
不過她也確實不需要太費神,以她爹對她的疼愛來說,但凡要說親,最後總是要同她商議的,哪怕她不記得當初那個官媒了,夫家的名諱總是知道的,著實無需擔心。
這般想著,又見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