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閨女,後腳就託人給錢大富捎去了口信。
他沒提安卉,只道是自己想多瞭解一些關於做生意方面的門道,包括怎麼盤賬算賬,以及各種基本律法規章制度等等。
送完口信,他就把這事兒放下了,畢竟以他對錢大富的瞭解來看,除非是真的脫不開身,不然錢大富一定會幫他把這件事情辦妥的。
兩天後,錢管家來了。
照例是坐著馬車帶著一車廂的禮物,風塵僕僕的趕到了安氏殯葬鋪,在門口的街面上停下馬車,哭喪著臉走了進去。
本來是哭喪著臉的,但錢管家在看到安父的那一瞬間,強迫自己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來,這直接導致安父差點兒被他嚇死。
“幹啥?你家老太太真的不行了?”安父心說你笑不出來倒也不必如此勉強,畢竟他開的是殯葬鋪,顧客上門哭喪著臉也是完全符合開店主題的。
哪知,錢管家在聽了這話後,真就紅了眼圈:“安大師!”
安父也驚了:“真不行了?不是說虛驚一場嗎?”
“我家老太太……氣病了。”
這個情況稍稍有些出乎了安父的預料,他隱約記得堂弟說的是,一切都是誤會,老太太確實有些小毛病,但並不嚴重,哪怕因為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可總體來說,病情還是相當穩定的。
錢管家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辛酸淚,倒是他的表情相當豐富,痛苦心酸悲傷以及一絲絲憋屈和不敢置信。
據錢管家所說,初時確實是誤會,之後老太太雖然因為受到了一些驚嚇,病情也略有些重了,但還是沒啥大不了的。
萬萬沒想到,才過了兩天,老太太就聽說自己“被去世了”……
這人還活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去世了,請問誰受得了?
反正老太太是真的病倒了,她本來就上了年紀,又氣又急的,大夫說再照這個情況下去,搞不好下半年就真的要辦喪事了。
於是,錢大富急了。
本來嘛,要是老太太一開始就病重不治,錢大富雖然會傷心難過,但也不至於自責。畢竟,生老病死是常態,連皇帝都沒辦法的事情,他就算手裡有些錢,那還能跟閻王爺買壽數嗎?
偏生,他娘起初沒事,後來好一通驚嚇,又結結實實的生了一回大氣……
錢大富自責不已。
“所以呢?”安父聽得津津有味的,他一共就見過老太太兩次,一次是在老太爺的喪事上,一次是在錢府,但兩次其實都沒什麼接觸,怎麼可能有感情呢?今個兒要是錢大富涼了,他還能悲痛一下,錢老太太對他來說,跟陌生人是完全沒有任何區別的。
因此,他更好奇事情的結果,而不是關心老太太的身體健康。
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理由。
老太太的身體狀況如何,跟他關不關心沒有任何直接關係。他啊,只管埋人不管救人。
“我家老爺又氣又急又自責又悲傷,正好接到安大師您託人送的口信,他就決定把我送給您。”錢管家臉上戴著痛苦面具,他很努力的想要維持住表情,但最終還是露出了痛徹心腑、痛心疾首、痛到窒息的表情。
沒辦法,從縣城裡首富家的大管家,被降職到小鎮上風水先生家的僕人,這個心理落差任何人都沒辦法坦然接受。
哪怕安父確實是個奇人,埋人求庇佑是一把好手,但這個跟錢管家又有啥關係呢?
錢管家其實並非錢家的家生子,他是很年幼的時候被賣給錢家的。依稀記得自家村子遭了瘟疫,家裡人包括族人都死了個精光。要不是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村子,又機緣巧合被人收留之後轉手賣掉了,只怕他早在幾十年前就下去陪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