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她就支稜起來了。
有一點得說明白,安父給餘家老族長壘墳頭一事,田大娘是知情的,但她其實並不知道這個具體的效果是什麼,甚至她連餘家嫡系那幾人求的是什麼都不清楚。想著安父以前的舊例,她就以為不是求平安順遂,就是求風調雨順,完全沒往學業有成方面去想。
而餘耀宗本就是餘家族裡很出名的讀書人,他們那一支雖然比起其他幾支要富裕很多,但畢竟真正富起來的時間比較晚了,老族長的兒子全部在讀書方面沒天賦,孫子輩就一個餘耀宗比較靠譜,再往下那些年歲又太小了,如今還看不出來。
正所謂,矮子裡面找高個兒,就是因為家裡其他人都靠不住,不就把餘耀宗給凸顯出來了?
因此,在毫不知情的田大娘心目中,她孃家堂侄兒瞬間身份地位就不同了。
那可是秀才公!
關鍵是,餘耀宗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哪怕放在整個洛江縣境內,二十歲的秀才公,那也是難得的人才。
安家隔壁房東家的獨子,是前年八月裡考上的秀才。餘耀宗跟他年歲差不多,本來秀才和童生是天差地別,但這回科舉鄉試,整個洛江縣的秀才都沒考上。這一下子,大家都是秀才,哪怕你早兩年考上,我晚兩年考上,彷彿也沒多大差距了。
一想到自家堂侄兒是這般耀眼奪目的人才,田大娘忍不住開始拿喬。
她覺得親事還是可以談的,但那就不是原先那個談法了。
傅老太瞬間原地爆炸。
本來,她就是因為安卉打小就沒了娘,心疼這個可憐孩子的同時,又想著安父一個大老爺們本就粗心,生怕因此耽誤了孩子的終身大事。再加上之前安父也好,安卉也罷,都沒少幫襯他們家,她也就愈發盼著能給安卉說上一門好親事。
在剛聽兒媳婦的孃家哥哥提起,自家族裡那位讀書人考上了秀才時,傅老太還是非常高興的,她覺得自己眼光真不錯,一下子就選上了這麼個有大前程的年輕人。
結果,還沒等她高興多久,田大娘就抖索起來了。
好傢伙,傅老太她不受這個氣!
“不就是剛考上秀才嗎?咱們這巷子裡也不是隻有一個秀才,人家兩年前就考上了,也沒見人抖索起來。你們家可真有意思,說是親戚,其實不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族親,看你這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兒子考上了秀才呢!”
“那也是我孃家侄兒……”
“你叫他一聲侄兒他應你不?仗著年紀大,成天擺威風!我原先是想著跟我兒媳婦沾親帶故的,應該還不錯,我就琢磨著兩邊可以說一說。眼下啊,我反悔了!就衝著有你這種姑姑,能有啥好的?”
“姓傅的!你家兒媳婦還是我親大哥的親孫女!你當初咋不說?”田大娘氣炸了,她其實還是想促成好事兒的,只是想拿喬一番。然而,她錯誤的估計了傅老太的暴脾氣,兩人徹底鬥上了。
傅老太猛的一揚頭:“這叫啥?一樣米百樣人,光看我兒媳婦,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餘家還能出你這種姑奶奶!”
田大娘差點兒沒忍住衝上去跟她拼了,關鍵時刻還是她兒媳婦攔住了她,小聲的提醒她,傅老太那可是打從年輕時候就在客棧乾重活累活的,就算這兩年不太乾了,但那身板那力道,真不是從十來歲起就嫁到了昌平鎮來享福的田大娘能比的。
簡單地說,就是打不過。
二對一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況且田家兒媳婦還懷著身子呢,她比餘氏還要早倆月,這會兒天氣還未轉冷,她那肚子看著已經很明顯了,當真是一點兒也不想招惹麻煩。
眼見田家偃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