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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明白自己是清白的,但他沒辦法自證清白。就拿青雲書院這屆考上的三人來說,另兩人的學問都十分得不錯,但還是會有些波動的,畢竟鄉試的範圍太大太大了,這次考得剛好是自己擅長的部分,那麼名次就會靠前,反之則會跌落一些。
可餘耀宗跟另外兩位都不一樣,那兩人是考得好了能進全院前十,考劈叉了也穩定在前三十名。唯獨他,考得最好的那次,考到了前百,大概也就是九十幾名吧。但像這種好成績,真的是僅有那麼一次。
也因此,當鄉試放榜時,很多認識他的人看到他榜上有名,都結結實實的愣住了。連青雲書院的先生們都感慨考運是多麼得重要,都認為他這次是破天荒的考出了生平最優秀的成績。
……然後就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兒。
安家父女倆和餘氏族人包括錢大富這些知情者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府城其他人呢?人家能相信他是因為求了祖宗的庇佑才考上了舉人嗎?反正將心比心,換成是他,他肯定不相信。
於是,餘耀宗趕緊上門求救,並在安父面前哭得像個二百斤的胖子。
等安卉聽到訊息趕到前頭正堂裡,她都還沒進去呢,隔著老遠就能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她敢保證,餘耀宗的親爺爺沒了的時候,他都不可能哭得這麼慘,簡直就是完美的呈現了什麼叫做“殺豬般的慘叫”。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知道自己的成績是怎麼來的,你還怕什麼呢?”安父正在很努力的去安撫餘耀宗,可單從剛才的哭聲裡就能聽出來,餘耀宗完全沒被這話說服。
於是,安卉走了進去:“爹,老爹您別勸了。是啊,誰都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他身正嗎?他是憑藉真本事考上舉人的嗎?你說求庇佑沒用的,除非來判案的人是洛江縣先前那位縣太爺,不然這事兒就不可能成。”
“為啥?那不了我現場演示一遍啊!”安父還沒反應過來,主要是他太淡定的,他覺得沒毛病啊,餘耀宗能考上舉人不就是祖墳冒青煙了嗎?餘家老爺子在地下保佑他呢!
安卉搖頭:“爹你不管怎麼做,都只能證明你有那個本事,卻沒辦法證明餘耀宗真的是因為你的幫忙才考上的。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
“啥?”
“爹你不當學生太多年了,你不知道有個最簡單的判斷學生是否作弊的辦法,那就是重新考。”安卉可太懂了,老師要是懷疑某個學生成績的真實性,會直接出幾道難度相似的考題,你要是真能答出來,這事兒或許就翻篇了,可你要是答不上來,那就不好意思了。
當然這種多半是發生在隨堂測試上的,如果是很重要的考試,那就另當別論了。
餘耀宗哭得涕淚橫流肝腸寸斷。
他早先還想著,等考上舉人以後,還可以讓安父給他換一個庇佑。但現在就不想了,他覺得只要他敢換,下一刻他的舉人功名可就保不住了。
也不對,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搞不好他的小命都要丟了!
於是,餘耀宗進入了新一輪撕心裂肺的哭嚎中。
安父完全不覺得心疼,反而覺得這廝相當得吵鬧,等他終於弄明白餘耀宗擔心自己會丟掉小命後,更是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你求得庇佑後,損的是前程和錢途,不是損壽數。所以說,你命裡原本能活多少歲,如今還是完全一樣,不會有變化的。”
餘耀宗完全不信:“那我都考上舉人了,最差難道不是當個小官嗎?當不成縣令還能當不成縣丞嗎?就算還不行,我不能去府學裡謀個先生噹噹嗎?我們青雲書院還有老秀才當先生呢,我都是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