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高燒,就連病中說胡話都是哭求老太爺不要將她嫁到蘇家。
老太爺只是沒把妾室通房放在眼裡,又不是真的想將唯一的嫡女逼死,見到這情況也是慌了神。
平白折了一嫡女自不是他想見到的事兒,而此時若上門退親更是丟臉得很,再者也怕蘇家記仇,畢竟魏家確實不如蘇家,一旦蘇家使了什麼絆子,魏家哪怕不至於傷筋動骨,那也不好受。
權衡之下,老太爺盯上了性子爽利的嫡長孫女。
魏鈺娘打小就性子偏男孩兒,做事風風火火的,性子開朗大方,絕不是那等會鑽牛角尖的人。
於是,他便約了老友出來商談婚事。
蘇老太爺喜不自禁。
要知道,對於蘇家而言,魏家的長房嫡長女的價值遠比魏老太爺的嫡幼女來得高。想也知道,整個魏家將來必是魏大老爺的。等魏老太爺百年之後,你說魏大老爺是更在乎親生女兒,還是年歲相差二十多年的親妹子?
只這般,在蘇家的贊同下,婚事改了。
對外,仍然是蘇家同魏家聯姻,具體是誰壓根就沒人在乎。更別提蘇家眼下僅僅是剛提了親,三媒六聘的程式絕大多數都還沒走完,甚至於除了蘇老太爺之外,蘇家其他人包括準新郎官都不知道新娘換了人。
直到蘇家派人去魏家下了小定。
……
事情已經過去將近十年了,回憶起此事,魏大少還是難掩憤怒。
曾經,他同小姑姑感情也極為不錯,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因為小姑姑害怕嫁去蘇家日子難捱,就要他嫡親的姐姐來受這個罪。
魏家也是有家塾的,姑娘們都是讀過書認識字的,最簡單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先生肯定是教過的。
可是……
“我親眼看著我姐姐,在出嫁前的那兩年裡,又是學規矩又是學女德,家裡還專門請了人教她如何管理妾室通房。”魏大少冷笑一聲,“老太爺疼惜女兒,又愛惜自己的顏面,就以孝道相壓。偏我姐姐怕父母為難,硬生生的抗了下來。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心疼自己的小女兒,怎麼就沒人想過我姐姐比他們的小女兒還要小了兩歲呢?”
親眼目睹了嫡親姐姐在短短兩年時間裡改變巨大,不光是言行舉止變了很多,連性子都被磨平了。
可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在魏鈺娘嫁人後,第二年正月初二回家時,她身上的變化才叫真的大。
魏鈺娘嫁人很早,畢竟蘇家那頭年歲大等不得,因此她離及笄之日還有半年就嫁出去了,第二年的正月初二時,她也不過剛滿十五歲,可瞧著卻彷彿已經二十來歲了。不是容貌上的蒼老,而是心性。
羅氏心都快碎了,偏當時跟魏鈺娘前後腳嫁人的小姑太太,因為老太爺特地擇了一戶人口少關係簡單,且還要仰仗魏家生存的人家,小姑太太看著跟未出閣時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副孩子氣十足的模樣,且還是頂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回來的。
兩廂一比較,羅氏何止心疼,她咬牙等魏鈺娘離府後才敢病倒,且那一次病得極為嚴重,差點兒沒能熬過去。
而魏大老爺眼見嫡長女吃苦受罪,又見妻子病重,唯一的嫡子更是咬牙切齒恨得要命,他如何還能跟往常一樣面對老父老母。
就是那一年,魏老太爺沒了。外人倒是不覺有什麼問題,畢竟老太爺年歲本來就很大了,可自家人卻是明白的,老太爺同樣是被傷透了心。
一招錯滿盤皆輸,老太爺是捨不得折了唯一的嫡女,卻沒想到這麼做徹底傷透了唯一嫡子的心。眼見兒子、孫子都將他恨之入骨,年事已高的老太爺根本就受不住,一朝病倒就再也不曾起來了。
待老太爺病故後,羅氏就將老太太從魏家正院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