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好法子來避免被拉入母女倆的戰役之中,展易就發現了從未有人涉足過的深山竹林。這下可好,俞家老二徹底鬆快了。
——你不是天天掐著點兒在山腳下堵我嗎?我不下山了,看你還能咋辦!
當然,完全不下山也是不可能的,俞家老二苦心琢磨著,開始製作一些小而精緻的篾器,不圖數量只圖質量,盼著多囤些好的篾器,儘可能減少下山售賣的次數。
於是,等又一次趕場子時,瞅著下山的僅有女婿一人,俞母失望極了。
女婿雖然也被稱為半子,可終究跟兒子是不同的。哪怕是兒媳婦兒好了,還能名正言順的讓她孝順自己,可女婿咋辦?哪條律法也沒有讓女婿孝順丈人丈母孃的說法。尤其她兩個女婿,一個天生神力渾身都泛著煞氣,另一個則乾脆跟自個兒差不多年歲,壓根就沒法閒話家常。
最終,俞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展易揹著諸多野味離開村子往鎮上去,自個兒則蔫蔫兒的回了家。
自打前次在秋娘跟前碰了壁後,她不是沒想過其他法子。問題是,很多事兒都是好說不好聽的,就譬如跟已出嫁的閨女借錢,要是閨女自個兒願意,那當然是無妨的,即便夫家也不能明著反對。可她如今面對的卻是來自於親閨女的斷然拒絕,那還能有啥辦法呢?
那日之後,她就找了俞承嗣,哭訴秋娘沒良心,先前沒攀上貴親時,天天說大哥大嫂有多好,如今嫁到了石家,自個兒過上了好日子穿上了緞綢衣裳還戴上了珠釵,眼裡就再沒了孃家。
俞承嗣勸了兩句,就將她送回了村子。她又跟俞父說了這事兒,還有俞家老三,偏後兩者都是相差無幾的木頭樁子,說了也白說。
這才有了後來堵在山腳下,尋俞家老二訴苦的事兒。
結果,俞承嗣忙著四處鑽營,連他媳婦兒也回了孃家尋父兄幫忙;俞父則拼命的做篾器,俞家老三原就木訥了,如今家裡所有的粗活兒累活兒都壓在了他身上,他只愈發的沉默寡言,有時候連著一個月都不吭聲;俞家老二則乾脆利索的沒了人影。
俞母有時候忍不住嘆氣,這日子過得有啥意思呢?再一想,好歹也就一年半的時間,咬咬牙,忍忍就過去了。
沒等她說服自己,俞承嗣又回村了。
這一次是來告訴她,自己終於想法子進了明德書院。至於花銷的錢財,全是從舅哥那頭借的,不單借了錢還欠了不少的人情。偏明德書院規矩森嚴,一旦入學必須就住書院,除非逢年過節以及家中有事,不然是不可能輕易出門的。
換句話說,他媳婦兒要一個人在家了。
光要是這般倒也沒啥,不湊巧的是,他媳婦兒懷孕了。
算起來,俞承嗣是去年秋日裡成的親,跟俞家老二前後腳的事兒,相距不到半個月。這會兒已經是四月了,懷上孩子倒也不算稀罕。只是這麼一來,他去明德書院求學的這一年半不到的時間裡,是沒法照顧到他媳婦兒的。
其實就算他在家,也是他媳婦兒照顧他的,可畢竟有個人在身畔,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再說了,懷孕到底不比先前,俞承嗣今年已經二十有二了,膝下尚無兒女,因此他還是很在意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的。
“阿孃,我本來是想著把她送回村裡,可她打小就在鎮上長大,小時候更是住在縣城裡的,我怕她不習慣村裡,就想著要不請個人去鎮上照顧她?”
俞母很想說,她可以去,畢竟比起村子,鎮上要好得太多太多了。可理智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起碼擱在這會兒是不現實的。家裡如今就他們三口人,要是她走了,俞父和俞家老三得直接抓瞎。而全家人都去鎮上更不可能,先不說地裡還有五畝水田要伺候,就單是俞父做篾器需要的竹子,鎮上就沒有。若是叫俞家老三跑大老遠的砍竹子拉竹子,再叫